到了书考的地方,魏枝枝确实没见着春嬷嬷,不过她却是见识到了坯婉婉所说的“沸沸扬扬”。
一群闺秀见着她坐下,均是频频往她这看来,更有大胆者直接当着女官的面低语起来。
“看起来像是真的,瞧她的脸色,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真的半夜起来私会了宫中的男子吗?真好奇是什么男子令相府的千金如此付出。”
“你可别说了,她哪里是正经的相府千金。”
句句都捡着人痛处乱说。魏枝枝闭了闭眼,将一旁的狼毫执在手中。
此刻前头的女官轻咳一声,宣布了书考开始。一众人才消下了声,纷纷埋头疾书。
魏枝枝到底是底子好,即便她刻意歪着身子写字,偶尔写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来,却也差不到哪里去。最后她颤抖着手一个劲地将那张考纸往手里头攥,却还是叫女官生生抽了去盖上个“通过”。
三门考试三门连过。人都说考试通过不易,魏枝枝却是落榜不易。这般运气和实力,自然叫一些同期红眼。
“你说该不会是私会了哪个有头有脸的,给她打好了关系罢。”
“你想错了,人可是白白捡了个相爷父亲,哪里用得着男人给她使关系。”
说她魏枝枝可以,但说相府和她父亲的不是,便不能忍了。魏枝枝一下起了身,带落了桌案上的纸笔,转头狠狠地向那几个多嘴的小姐剜了一眼,正预备理论。
春嬷嬷突然带着一个眼熟的内侍现身考场。
“各位小姐,请与奴来锦春苑的院中。奴这头有事要与各位小姐说。”
第59章 经过了前两门考试,五十……
经过了前两门考试, 五十多个闺秀还剩下三十来位。锦春苑的院子并不大,这三十多人一集合,排场仍是不小。
春嬷嬷恭敬地朝一旁的内侍福了一下, 转头对着众人说道:
“这是重华殿的罗公公。昨日夜半办事路过锦春苑的时候,见还有闺秀在院内溜达, 更深露重, 便上前劝了几句。”
罗公公可不就是赵之御身边的更衣内侍。魏枝枝听到春嬷嬷提了一句“罗公公”,再抬眸仔细瞧了人一眼, 才想起眼前看着眼熟的内侍是谁。
春嬷嬷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眼下奴就不多嘴说那闺秀是谁了, 各位也不必打听。奴主要是想跟各位小姐说, 此次罗公公特地来与奴提醒过, 宫中虽然戒备森严,不至于叫奇奇怪怪的人出没,然这锦春苑不常住人, 相比其他宫苑冷清惯了, 更是到了夜晚, 容易招来野猫野狗。
所以天一黑, 各位小姐还是早些在房中歇下为好, 免得被突然出没的野猫吓到, 甚至抓咬了, 平白遭罪受。”
众人听到这,大致都明白了意思。昨夜出门的闺秀就是魏枝枝,且她并非传言所说夜里私会了男子,而是碰到了罗公公。
这误会大了。于是有人频频朝魏枝枝的方向瞟来。
春嬷嬷瞅了众人一眼,突然踱了几步到魏枝枝的身边停下:“后宫的娘娘们大多是从锦春苑走出去的,我们的皇后娘娘素来看重后宫风气, 最是不喜背后打听多嘴,捕风捉影之事,若是有,她便会从源头肃清。各位小姐往后请谨记做事规矩,不要乱跑更不要乱说,可都明白奴的意思了?”
春嬷嬷这话表面是叫众人规矩,可闺秀们听着心里都有了底,胆子小的已是早早规规矩矩地回了“是“。
众人陆陆续续散去之时,魏枝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坯婉婉,而坯婉婉此时也正朝她看来,四目相对间,还对着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你看我是不是说话算数”的样子。
魏枝枝心里想,莫非真的是坯婉婉替她解的围,好巧不巧,正好搬来了重华殿的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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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枝枝回房后,便一直安静地翻看着书页,此时她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对着一旁的坯婉婉说道:“现下是不是到用晚膳的时辰了,我门何时可以过去?”
昨夜的事情一过,她便牢牢盯紧了晚膳。
坯婉婉闻言到门边望了望,皱眉道:“别的房都没动静,大抵今日唤膳晚了,我们且再等等。”
待坯婉婉将将说完朝屋里走回去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春嬷嬷的喊声:“小姐们,用膳了。”
随后四个宫女人手一个黄花梨提盒,跟着春嬷嬷,鱼贯入了一号房。
春嬷嬷见四个提盒正正摆放在房内四人的面前,便笑着出声道:“上头有令,为了更好地照顾小姐们的起居,今日起这一日三餐膳食皆由锦春苑的宫女送到各位小姐房内,以免令小姐们错过用膳的时辰。”
魏枝枝闻言,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加快。
上头的指令来得如此突然又巧合,不得不令她想起昨夜自己错过用膳受饿之事,而这事除了今早坯婉婉、坯碧莲还有隔壁房的小姐听了她只言片语知晓外,便只剩下赵之御撞见过她偷摸进膳房,他只需一查便可知缘由。
难道···这来自上头的指令,是他冲着她来的。
正当魏枝枝缓缓伸手按着心口之时,坯碧莲凑到食盒面前,一脸灿笑开口:“我先前就与春嬷嬷你提了好多次,我们总是赶着点集中用膳颇为不便。如今上头可终于应了我们的牢骚,还得多谢春嬷嬷了。”
春嬷嬷闻言倒是愣了一下,随后顺着坯碧莲的话头接下去:“这与奴有什么关系,自然是上头贵人将小姐们看在眼里,关心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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