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思索一阵回道:“玲儿只是看您在重华殿孤单,一到晚间更是无所事事,不是发呆便是在殿内踱步,这不替您着急嘛。”
玲儿又绕到魏枝枝的身侧,替她解了中衣的扣带,而后慢慢褪之至纤腰,在她肚/兜外边披了层轻薄柔软的素纱。
“不过太子妃也说的是。您别说前朝,玲儿刚来宫里便听到后宫里头,传了不少你们新婚当日的逸闻,实是叫铃儿吃惊,一时难以适应。
他们都说太子与太子妃恩爱有加,新婚夜后便是一个腰直不起来,一个腰弯不下去。”
魏枝枝闻言,顿时脸儿一红,朝着玲儿嗔道:“你怎如此不知羞地讲出来。”
说完她又随着想起那日赵之御在皇后耳边说的话,低头朝着自己这一身睡前的装束瞧了瞧。
以往在相府,她便习惯了睡前只着个肚/兜,好贴着锦被感受一阵柔软入眠,能叫她睡得极其安稳舒适。倒是赵之御这几日不在,她才敢又这般脱了中衣入睡。
不然她一想到赵之御站在她身边,再加自己眼前的装束,便觉身上仿佛千万只虫子在爬一般别扭难受。
于是一切将将收拾妥当,她便急不可耐地上了床榻,拾了锦被往自己身上贴,将自己蒙得结结实实。
不过眯了一会儿眼,她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盯着寝殿的屏风瞧。
玲儿见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太子妃可在等罗公公?”
第66章 亲自教
即便赵之御去了文华殿后忙得不可开交, 也会每日在晚间的时辰派罗公公来重华殿问候一声魏枝枝。罗公公除了向魏枝枝一一交代太子一日的去向动态,还会给她带一些关于相府的消息。
诸如太子又喊了魏明来宫中议事,魏明去察访了卢将军麾下招兵之事等等。
这时辰罗公公该是来了。魏枝枝对着玲儿轻轻颔首, 又朝着屏风张望。
“太子妃,罗公公求见。” 这时, 一内侍于寝殿外面朝里通报了一声。
接着, 穿一身鸦青内侍服的罗玉便如往常一般,轻手轻脚地走至屏风前停下, 而后跪下给魏枝枝问安:“奴参见太子妃。”
魏枝枝听声轻轻吐了口气,松下方才崩紧的肩颈, 将身子稍稍靠下, 垫着软枕出声:“罗公公免礼。”
罗玉得了回应, 便忙不迭开始照例对着魏枝枝细数太子近况。
魏枝枝听着这些琐事,自然地想象出赵之御这几日进进出出,一刻不得闲的样子。
她心里便不知觉回想起自己做侍读的日子, 特别是赵之御十五岁那年, 她如常出入重华殿的次数不减, 陪他读书的时间却是一日比一日少下去。
她那时不懂其中缘由, 只以为太子冷落了她, 后来看他白日不停地召臣子议事, 翻看文书不断, 她才知他是真的忙极。再加上她向爹爹打探之后才渐渐懂得了他已开始挑起重担。
原是自那时起,皇上便有意栽培太子,逐步地将一些朝中的奏折交由赵之御代批,而后直接转交了户部给他代管。
如今再听得他帮忙审理旧案,会见监察等,更是暗叹皇上竟是将户部之外其他的朝事也都一一交代给太子, 这背后扶持储君的意味已极是明显。除此之外,他还挤出时间暗查卢将军之事,想必他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不肯放过。
不过他毕竟也是个人啊。她曾见过他白日忙碌起来的样子,滴水不进,时常忘记用膳。不曾想也不知晓他到了晚间也不得片刻停歇,不会连睡觉都不管不顾罢。
魏枝枝想到这,心里突然隐隐抽痛一下,随即拧紧了眉头,思索半天终是打断了罗玉的叙述:
“罗公公,劳烦你每日来问安,眼下本宫这里有个安神助眠的香囊且再劳烦公公替本宫给殿下送去。”
说完,魏枝枝抿了抿唇,示意玲儿去她外裳一旁拿一个绣了“枝”字的香囊交到罗玉手里。
罗玉一脸喜色接过香囊,更是将之托于掌心上,向着魏枝枝回道:“奴不过受太子之意,替主子们做应做的差事,哪里有劳烦一说。香囊乃是太子妃一片心意,奴定当为太子妃送到。”
魏枝枝便是没能见到罗玉的表情,也能从他颤抖的声音中感受到他此刻的喜悦。她一下子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下头,却是忍不住浅浅弯起嘴角:
“若是接下来无事上禀,罗公公,你便早些回去服侍殿下罢。”
魏枝枝说完,朝着玲儿挥了挥手,令其放下床帐,正准备睡下。按着前几天的情况来看,罗公公说到这也就差不多结束准备回去了。
此时罗玉却是急急出口:“太子妃,还有一事,太子让奴务必今日带到。”
魏枝枝身子一顿,又掀开已然放下的床帐,探出个脑袋:“何事?”
罗玉面上笑意未减,整理了下说辞,缓缓道:“按着宫里的规矩,太子立妃后,需得在比翼林大办狩猎会,一来是为借着狩猎会令太子妃在百官面前正式露脸,二来狩猎会那日由太子与太子妃一对新人上马开箭,邀众人一同进入比翼林狩猎,以给大郢求彩头。
太后现下已从远山起驾回宫,约摸三日后便到,因此这狩猎会便定在了太后回宫后举行,正是五日之后,初三那天。”
魏枝枝自然知晓这事,先前皇后便就差人与她说了。她那时听了还愁自己从未尝试过骑射,届时该如何上马又该如何为众人开箭。如今再听罗玉提及,她便追问了一句:“太子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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