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苏常两家女眷又少,要请人帮忙的话,她就是住过去几日帮忙也是使得的。
白氏这厢心里有些挂忧不能使力,但这屋里没有孔家的那位长孙长媳在,她还是占住了小姑子亲嫂子身份的便宜,这让她挂心之余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府里的那位长嫂手段高超,到她嘴里死的都能让她说成是活的,白芸真真生怕她在苏苑娘这位看不清别人意思的妹妹面前露脸多了,妹妹会好生喜欢她。
孔宁氏无论长情性情还是学问皆高白芸一筹,府里的这长孙媳妇若是与苑娘妹妹因性情相投交了好,那她家公公大郎为她争过来的优势就要被人夺到手里去了。
白芸心中思虑不少,这厢见人家一家人都在,更不想喧宾夺主遭了人家的厌,见人家过来与她客气完,她又连忙接道:“妹妹得闲想起我,只管叫我就是,我随叫随到,你且忙你的。”
孔家的这位嫂嫂是通情达礼之人,苏苑娘上辈子不熟悉她,却也从她的亲嫂嫂嘴里知道她娘家嫂嫂还是可以的,只是上辈子哥哥成势晚,与嫂嫂娘家不是太亲近,苏孔两家绝没有这世的热络。
前两日娘亲与她说过一句话,道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提醒她人生在世,总归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苏苑娘觉着她娘亲说的甚对,可她两世都受父母兄嫂照顾,人生当中总被至亲的人雪中送炭,这是她的福气,她的福气也提醒着她只有她过得好了,她才能也当一个为至亲雪中送炭的亲人,让锦上添花的人闻香而来。
权势能得来亲近热闹,这是好事,苏苑娘就着孔家嫂子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稍稍屈了一下膝,道:“谢孔嫂嫂体谅苑娘。”
“哎呀,都说了不要行礼。”白芸嘴里惊讶,心里却是舒敞不已。
等到这苏家得千珍万爱的小女儿回了丈夫父母身边,自家小姑子走到了她身边,白芸脸上笑容不变,头也未动,轻启唇道:“妹妹这性子,怕是要走好远了。”
妹妹的谦逊是家里的教养,大公子要比他妹妹张扬一些,可大公子只在要张扬的时候方才张扬,在父母面前则是谦逊有礼,说话从不起高调,身上找不见一点张狂的影子……
小姑子走得远不远,孔欣无法评断,小姑子的丈夫是跟当今的人,不是她一介内宅妇人能轻易下断论的,可她家能屈能伸誓死要出人头地的大公子必会走得长远,对此孔欣深信不疑。
“是了,会很远。”千言万语皆藏在胸中,孔欣淡淡一笑,回了娘家嫂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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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伯樊面圣呈上文书之后,在家好生歇了几天,这几日苏苑娘只见兄长频繁出没于她和常伯樊所住的小院,而常伯樊也常常出去找父亲。
常伯樊常与她说话,苏苑娘便知道了这厢朝廷上天天有人置疑皇帝封他为侯的声音,据说参常伯樊此人和他封侯之事的奏折能垒成小山高。
孔家有人在翰林院,也是天天有人过来苏府通风报信说又有翰林院哪位大人要参她家当家的本了。
除去翰林院,她家当家已成御史台的宠儿,御史台每位大人嘴里都念叨他,爹爹的同窗也是时不时送消息过来,道他哪位同撩正打算参本子把他女婿搞下来,把她爹爹气得成天黑着脸,便连见谁都笑的齐风一到他手里也哇哇哭叫,被外祖的黑脸吓着了。
家里人担心不已,便连娘亲这几日发间的白发也多了不少,苏苑娘却是发现自己一点担心也没有,她问她娘亲要不要金子用遭了亲娘的白眼也不伤心,回屋来还学给常伯樊听她娘亲与她说的话,“娘亲白眼我说,我就是个木头疙瘩,死到临头也不知道掉眼泪,是个木头人。”
她还学了一下她娘亲朝她翻白眼的模样。
常侯爷忍俊不禁,又连忙憋笑安慰夫人道:“苑娘手里最最宝贵的就是金子了,娘亲一时不懂你是要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她安慰她,回头她就懂了,苑娘别担心,过一阵子就好了。”
常伯樊如今是愈来愈知她的心了,苏苑娘点头道:“我已经想到了,我没怪娘亲。”
就是娘亲翻的白眼太多了,苏苑娘又道:“那些大人老参你,参多了就没事了,你这侯爷在他们眼里得的太轻易,参一参他们发了些火气,闹一闹回头一想他们还能刁难你,你这侯爷也不怎地高贵,他们心里舒坦了,到时候就好了。”
苏苑娘觉着这是他们进禄衣侯府必经的过程,这世上没有凭白得来的好处,是以她气定神闲,且等闹到不成样,陛下出来收拾他们。
这可是陛下亲自封的侯位,大臣们就是跳得高,也越不过他去。
苏苑娘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与常伯樊说的,常伯樊听着她的话发笑不止,笑罢他便笑叹道:“苑娘这是大智若愚,和为夫的想法不谋而合。”
苏苑娘最近觉着她与常伯樊也有心灵犀之处,听他这般一说,不由浅笑,回道:“陛下这也是考验你呢,当家你莫上他们的当,我们不气。”
“好,不气。”
苏苑娘只觉她和常伯樊愈发能说得上话了,她爹爹娘亲不听她的话,可常伯樊喜爱听着呢。
这厢有憨妻在侧稳定军心,常伯樊心中的那些隐约的不安被安抚住了,这日在屋里得知章大都尉亲自上了苏府来,他还以为大都尉过来也是安慰他的,没想成章大都尉,卫国镇国大将军是上门来致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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