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成箭步冲到窗前,向下看去, 他看到几个警察跟楼下的保安盘问了几句,一人留下查看现场, 其余几人进了大楼。贾成扭头检查屋内的情况, 地面上的血迹已经经过了简单的擦拭, 倪黎黎受伤的手也已经缠上了纱布,他抬头看到倪黎黎被拖进来时试图抓住的门框,边缘还有半个血手印, 连忙指着叫道:“都没长眼睛吗,给我把那也擦了!”然后紧走两步,抬手将半开着的抽屉锁了起来。
倪黎黎紧紧地盯着贾成,见他锁上抽屉后又急步走过来,倪黎黎垂下眼。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那场闹剧消耗了她所有的体力,倪黎黎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她的身体无比疲惫,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她冷眼看着旁边乱糟糟的一切, 仿佛与世界格格不入。
贾成清了清嗓子,再次坐到倪黎黎身边的沙发上, 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次叮嘱倪黎黎:“待会儿警察上来,你知道怎么说吧?”
倪黎黎沉默着点头,不愿搭理他。贾成自然也能看出, 他并不在意,倪黎黎如果是个聪明人, 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他故作姿态地道:“当然你也可以保持沉默,一切由我来说,你只需要在警察询问的时候点一下头就可以了。”
说话间,两名警官已经上来了,还在门口的员工们自觉得给他们让出了通道,警官出示了证件,严肃问道:“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发生了暴力事件,怎么回事?”
“误会,都是误会,警官您坐。”贾成等到警察看过来之后,才放开倪黎黎的手,站起来解释,他将这件事情描述成私人问题,只字未提录音,一边说他还一边抽空看向倪黎黎,向她示意,自己已经拿出了诚意。
倪黎黎并不搭话,只冷眼看着贾成的表演。如果贾成选择走演员道路,恐怕也会有不错的成就,倪黎黎内心嘲讽。
警察见现场的大家都没有对贾成的说法提出反对,“我们需要对几位录一下笔录,麻烦大家到警局一趟了。”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配合。”贾成点头,他认为一切尘埃落定,开始放松下来。
倪黎黎就是在这时猛得抬头,冷静到自己事后都不敢相信,她大声说道:“警察同志,贾成的抽屉里有问题!”
推拉抽屉是“叮当”作响的声音,贾成在警察来临时紧张的表情,锁抽屉时先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倪黎黎本就是有3分把握就敢梭哈的性格,她孤注一掷地将希望赌在贾成无比重视的抽屉上。赌赢了,贾成落马,赌输了,自己一定会遭受贾成铺天盖地的报复。
倪黎黎的这一声,打得贾成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吼道:“闭嘴!”随即,他意识到不妥,连忙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你别听她的,她是对我怀恨在心,故意栽赃我…”
警员们经手的案子不计其数,见过的犯人也是数不胜数,贾成的脸色一变,他们就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其中一名警员更是迅速将手按在后腰处,他的第一反应是,里面会不会是有违禁武器。
贾成还勉强可以定住心神,贾获却分寸大乱,他虽然不知道抽屉里具体都有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贾成都吩咐他做了什么。从发现录音开始,他的脑子中始终绷紧了一根弦,他站在侧面,很明显地看到了警察的动作。在这一瞬间,他慌了,满脑子都是,完了,他这辈子完了。他不顾一切地拔腿就跑。
贾获的崩溃让所有人一下子确认了贾成的抽屉确实有问题,一名警员飞速向贾获追去,其他人也如临大敌。倪黎黎终于露出了畅快的表情,大声说道:“你抽屉里就是有你的犯罪证据,有本事你拉开给警察看一眼啊!”
“钥匙!”警察并不给贾成再次辩解的机会,他手放在腰间,警惕地大喝。
贾成此时恨不得将贾获扒皮抽筋,此刻也只能将缓缓地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再用右手慢慢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此时屋内只剩了一名警察,他一边暗恨人手带少了,一边小心翼翼地拿过钥匙。他紧紧盯住贾成,警惕他的动作,谨慎地打开了抽屉。
抽屉拉开,是光滑复杂的瓶装器皿。见不是武器,警察甚至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这口气又提了起来,他认出了这个东西,伸手一掏,果然,里面还有几个小袋。
自从季方朝身上破获了一起特大贩毒案件起,给娱乐圈供货的几个渠道,被抓的被抓,沉寂的沉寂,很多涉毒人员都被迫戒毒了一段时间,像贾成抽屉里的这几个小包的“库存”已经算是不少了。如果这不是之前剩下的,而是“新货”…警官浑身紧绷。
贾成表现出顺从并且悔恨的样子,心里却暗暗发狠,等自己出来,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倪黎黎知道得罪自己的后果。倪黎黎一定还会供述自己其他的问题,只是不知道她知道多少。应该知道的不多,女孩们刚刚已经让贾获处理好,另外一些棘手的事情是自己亲自经手,只要咬死了不承认,应该还有机会。只是另一个定时炸弹就是贾获,希望这小子赶紧清醒清醒,嘴能硬一点。
贾获冲出去的速度极快,电梯本就停在这一层,警员追出来时,他已经进了电梯,幸好楼下还有一位正在勘察现场的警察,在对讲机的联络下,这名警察堵在了电梯前,电梯一开,警察迅速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贾获反铐在地。等贾成等人下来,灰头土脸地被塞进了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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