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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想他眼泪又要掉下来。
    “你以后有事要给我说,不能瞒我。”他拦住她,看她点头了才拉她手继续走。
    两人走到之前他站的草丛里,捡回他的书包继续往镇里走。
    “我不是给你买的有新书包吗?咋在用我的旧书包?”二丫提着书包问。
    “新书包带去学校被人划破了,书包带子也给扯断了。”
    二丫深吸一口气,她上学的时候穿的又破又烂,冬天手流脓流血更是恶心人,哪怕是带着小虎去上学的那些年,有同学嫌小虎不懂事乱说话尿尿烦人,也只是对她翻白眼,从没人来骂过她或是赶小虎出教室,现在想想大概是有小远平安陪着。
    她带小虎去镇里的国营饭店填饱肚子就赶紧离开,她姐已经跑了,家里没人做饭,她怕碰到出来吃饭的毒蜘蛛。
    姐弟两个去了小虎天天坐等的老房子那里,等到学校里开始热闹起来,她拉着小虎往学校去。
    “手心出汗了,你害怕啊?”她低头看他。
    “天太热了,我热的。”他嘴硬不承认,实际上腿有点打颤,他在学校受欺负的时间是从他爸的判决结果出来开始的,也就不满一个月,但他感觉像是有一年了,一觉醒来,同学看他的眼光全变了,以前一起打沙包的,现在见到他就啐他。
    他抬头看二姐昂着头走,他也试探性的抬起头,回视瞅他的人。
    二姐没说假话,他是长高了,能看到别人的头顶了。
    “在哪个班?你领我进去。”二丫拎着他胳膊让他走她前面。
    “就、就这个。”
    可能是快到上课时间了,班里的人都到齐了,看到她走进来立马安静了下来,像是鸡被掐了脖子。
    “同学们,我是张小虎二姐,听我弟说你们都骂他是坏崽子,还诬陷他偷你们东西。”发觉小虎手在抖,她搂着他脖子让他靠着她,眼睛从一个个孩子身上掠过,看他们不敢看她,哼了一声问:“他偷你们啥东西了?来,都说出来,东西什么时候丢的?在哪丢的?有谁知道你们带了那东西来学校?丢的时候我弟在不在场?”
    她拿戒尺拍了桌子一下,加大音量问:“谁先说?”
    鸦雀无声,二丫扫过明显心虚的几个人,戒尺指向那个方向,“别是贼喊捉贼吧?自己是小偷就把罪名推到张小虎身上,我说谁谁心里有数,年纪不大贼心眼倒是挺多,还骂张小虎是坏崽子,我看有的人是根子都坏了,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金,说不准十年后谁又蹲监狱去了。”
    “这是小虎第一次给我说,要是再有第二次,我就让我大哥在放学路上等你们,让你们见识坏崽子是哪个样的。”她说罢拍拍小虎,“坐位置上去,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你就给大哥说。而且爸最喜欢你,最是见不得你受气,他一个坐了牢的啥都不怕,你挨欺负了就写信给他,谁欺负的都给写清楚,等他放出来了给你报仇,打死人了大不了再给关进去,反正监狱里面他熟,有朋友照应。”
    她编瞎话编的脸不红气不喘,扯出她爸主要是防止有不讲理的大人打小虎,犯事进监狱的都是恶人,从监狱里放出来的谁都怵,那仗着人高马大敢揍小孩的也给掂量掂量,怕不怕坐过牢的人出来打击报复,小虎是老儿子可不假,老儿子都受宠。
    小虎震惊地看着他姐,呆愣愣的回到座位上,他瞅了眼班里最喜欢欺负他的小胖子,看他低头不敢看自己,头又扭回来看向继续说话的二姐,没想到他因为坐牢的爹受欺负,如今又能拿蹲监狱的爹震慑人。
    这时上课铃声响,有个戴眼镜的青年走到教室门口,看向讲台上的人又退出去看看,问:“你是?”
    二丫放下戒尺走出去,礼貌地说:“老师你好,我是张小虎的二姐张宝芝,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就是我报警把我爸跟我二哥抓去蹲监狱的。”
    “嗯,你来学校是有什么事?这大学还没放假吧?”
    “没有,我是为我弟来的,他因为我爸的事被学校的同学仇视污蔑,已经完全不想上学了,他怕学校的老师同学。”二丫盯了眼男人,继续说:“我希望老师你能在张小虎受欺负的时候说句话,拉他一把,让他能继续读书上学。张小虎这个孩子老师你也了解,在我爸犯事之前他从没给老师添乱,也没跟同学打架,要是因为我爸进监狱他就突然换了个性子也不可能,歹竹还有出好笋的,又有我这个大学生姐姐盯着,小虎绝不可能长成个犯罪头子。他的书包铅笔橡皮和本子都有我给他买,不可能会去偷谁的。”
    男人有些耳热,小虎姐没直白地指着他鼻子骂已经是给他面子了,他点了下头,承诺道:“我会注意。”
    “那就不打扰老师你上课了,打扰了。”二丫没再跟小虎打招呼,直步出了学校,没在学校外面停留,直接钻进一条巷子靠在墙上,等心跳平稳了才往邮局走。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么多话,在没人给支招的情况下独立处理一件事,这让她想起十年前,那时候是苏婶在她家连蒙带吓的给她撑腰,现在她也能连蒙带吓的给受欺负不敢吭声的小虎撑腰了。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
    二丫去邮局买了一沓信封,邮票也都给准给好,在邮局里借人家的笔把一个信封给填好,归拢在一起拿在手里又返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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