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微凉的触觉,之后意识到是周濂月的手指触碰到她腰间的皮肤。
似乎是一瞬间,她有些回神。
睁眼,看见车窗被雨水变成毛玻璃,水滴缓缓下落,拖出将灯火扭曲的尾迹。
而那微凉的触觉遵循与之相反的轨迹,是向上的。
她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以为不会,但在被覆住时还是一瞬间如石化般的凝滞了一下。
像是渐进激昂的交响曲被按下暂停。
周濂月自然不会觉察不到,一霎便松了手。
他神情淡淡的,像是从来就没投入过一样。
南笳即刻两只手攥住他的衣襟,将脸埋在他胸口,轻声地笑说:“怎么办,显得我好没有敬业精神。”
这种时候可不能道歉,越道歉越丢失立场。
周濂月反常地没有表现出不悦,虽然确实过分扫兴,“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是……”
南笳笑说:“怎么可能。大学时候就不是了。”
气氛缓缓降温,再度被雨声的沉寂占领。
南笳轻声笑说:“谢谢你。你真的是很善解人意的好老板。”
“我说过我不喜欢听人说话阴阳怪气。”
“是真心呀。”
周濂月也不妨展露的他的宽容,所谓延迟满足,他觉得这游戏比他起初预料的更有趣,“行了。你回去吧。”
南笳笑着抬起头,分明承担不起后果,还是要在危险边缘试探,她舌尖轻扫一下他的唇,“如果你不联系我,我会联系你的。”
外头雨没停,周濂月让南笳拿走了后备厢里的雨伞。
她没立即撑起来,而是绕到了他这边,敲窗。
周濂月落下窗户。
南笳说:“我要加你微信。”
周濂月看着她。
而她,仿佛没达到目的就不会走,神情很坚持。
周濂月只得说:“我手机号。”
她笑起来,按了一下钮,雨伞撑开,她隔着车窗冲他摆摆手,“拜拜!”
第12章
拍写真那天,天气很不好,一整个下午都是阴天。
但在日落时分,乌云突然被拨开寸许,漏下金色的光。
摄影师激动得嗓子都喊劈了,忙让南笳赶紧站到楼梯上去,再拍一组。
南笳穿黑色机车夹克和质地垂坠的雪纺短裙,靠在栏杆上睥睨镜头,微卷的一头黑发,妆容冷艳,像废墟玫瑰。
等到天光暗下去,摄影师意犹未尽地收工。
南笳从楼梯上下来,旋即换上笑脸,同摄影师和其他协助拍摄的工作人员道谢。
南笳问摄影师:“现在要选片吗?”
助理小覃说:“我们会先筛选一遍再给笳姐你来选。”
南笳比个“OK”的手势,“那我可以收工啦?”
小覃说:“可以的,笳姐可以去先去换衣服。”
小覃将南笳送到保姆车上,关上了门,自己守在门口。化妆师在车里,帮忙拉起了两侧的遮光窗帘。
南笳脱了衣服,递给化妆师,换上自己的。
“有镜子么?”
“有。”化妆师从工具箱里拿出一面方镜。
南笳对着镜子看了看,又问化妆师要了几片湿纸巾,将叠了好几层的暗红色口红擦掉,自己只补涂了一点点润唇膏。然后拿一根发圈,将头发随意一绑,下车去。
不待小覃开口,南笳说:“我去附近见个朋友,说两句话。”
小覃提醒:“笳姐你跟关姐约了晚上吃饭的。”
南笳笑说:“记得。我去一下就来,你在车上等我吧。”
步行五分钟,南笳抵达叶冼的工作室。
门没关,里头传来架子鼓的声音。
南笳推门往里看一眼,有个一头红发的年轻男人正在打架子鼓,叶冼则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T恤,蹲在地上,投入地捣鼓电脑和收音设备。
两人好像是在研究鼓点的节奏,南笳先没打扰,等了一会儿,他们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她才走进去打招呼。
叶冼回头,笑了,起身走过去:“今天没在忙工作?”
“忙呀,刚收工。”南笳笑说,“我来给叶老师送东西的。”
叶冼疑惑。
南笳从包里拿出那张卡递过去,叶冼倒有些懵,南笳笑说:“你落在酒吧了,我前几天去吃饭,老板让我帮你带过来。”
“我一直以为丢在路上了。”叶冼笑说,“谢了,麻烦你跑一趟。”
“没有。我今天就在园区拍照,顺便的事。”
“进来坐会儿吧。”
“不了。跟经纪人约了吃晚饭,车还在等我。”
叶冼笑说:“等我忙过这阵,请你吃饭。”
“好呀。叶老师加油。”
叶冼将南笳送到门口,南笳回头再往里面看一眼,各种东西堆放得乱糟糟的,只有叶冼自己知道它们的秩序。
是她熟悉的样子,她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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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某资本大鳄千金十八岁生日,办酒会,周濂月应邀出席。
当日盛况远非“衣香鬓影”可以概括,各种八卦也在推杯换盏之间不胫而走。
譬如有人说,谈家三公子跟个做时尚小报编辑的平民灰姑娘订了婚,也算是有始有终地贯彻了他放浪不羁的人设了。
有人说,懂什么,哪里是灰姑娘,那是孟家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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