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笳没再说话。
她承认自己释然了几分,他不是拿她的痛苦取乐。
南笳手指夹着烟,下巴抵在抱起的手臂上。
身上穿的是一件乳白色的毛衣,雪光下像一片月光那样洁白。
起风了。
她头发被拂上面颊,带着干冷寒意的风一时捂住了口鼻,她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好冷,进去吧……”她捏着烟,在围栏的积雪上轻轻地按灭了。
捋了一把头发,转身朝进屋方向走。
周濂月伸臂,将她拦住。
她抬眼,下一瞬便被捉住了手腕,往前一拽,被一把合入怀中。
南笳呼吸一滞。
清寒而微苦的气息,分不出来,是不是来自于他的身上。
她像是被冬天本身拥抱。
叫她牙关打颤的一种冷。
“……对不起。”周濂月声音低沉,落入风中,立即消散。
南笳没有出声。
但也没有推开他。
有薄薄的暖意,来自他颈间的肌肤,还有心口处。
他背对着栏杆,替她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风。
第50章 (我想见你)
南笳一觉睡到近中午。
暖气常开,加湿器几乎不顶用,每天早上起来喉咙发干,鼻腔里也总有血丝。
南笳兑了一杯温水,站在流理台前,边喝边查看一晚上积累的微信消息。
列表里有无数红点提醒,按照优先级,南笳先点开了关姐的。
看一眼,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关姐甩了五张照片,附文:周总那边找人拦截了。别说,拍得还挺好[龇牙笑]。
拍的就是周濂月跟她一块儿进小区的那会儿。
南笳回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关姐立即回复:起了?方便语音?
南笳主动将语音电话打过去。
八卦是人之常情,而关姐就是有本事能将八卦也合理化:“倒不是说要过问你的私生活,就多少跟我报备下,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南笳笑说:“关姐你是不是没在周濂月那儿得到确切回答,就跑来探我的口风。”
关姐被拆穿也毫不尴尬,呵呵笑说:“主要是离瞿子墨那事儿还没过去多久,我怕有心人会拿来做文章,说些什么不好听的。”
南笳只说:“关姐,这事儿我建议你这边就搁置吧。”
关姐笑了声,不再穷根究底:“行。说正事儿。有个综艺紧急联系我们救场,他们原定的有个嘉宾有事儿不能录了。演员跨界唱歌的一个节目,录两期,你看你想不想去。我的建议是可以去,你上回上综艺的效果,我们评估了一下还行。”
“我也没受过专业声乐训练。”
“没事儿,选歌、练歌都有老师指导。”
南笳说:“关姐你决定吧。只要不跟进组的时间冲突就行。”
语音电话挂断,南笳切出和关姐的对话之前,没缘由地再度点开那几张照片看了看。
夜里,又是远距离抓拍,画质堪忧。
但雪天里路灯下,自带一种“风雪夜归人”的氛围。
——
年前最后一周,南笳去录了那唱歌的综艺。
她《灰雀》上映那一阵,以前出镜过的物料就已经被扒得一干二净了。
不管是大学拍的汽水广告,还是后来给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产品拍的广告,甚至给某个服装店当模特的卖家秀……当年艺考的视频自然不例外。
所以第一期的选曲,南笳就干脆定了当年艺考的时候唱的那首《漫步人生路》,还特意找了个粤语老师,突击练习了一周的发音。
录制前一天,进行彩排。
彩排跟现场录制顺序不一样,是根据嘉宾的时间调整的。
南笳比预定早到20分钟,场子里上一组还在磨合,音响里正传出吉他的声音。
南笳穿过走廊前往候场的地方,低头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忽听麦克风里一道清越的男声:“从这个小节开始,再合一遍。”
南笳愣了下,赶忙几步走到舞台边。
灯光还没调好,金色的光照在舞台上,一阵晃动,叶冼在光里,正抱着吉他拨弦。
南笳问旁边一个工作人员,“叶冼老师不是歌手吗?他怎么也来参加这个节目。”
工作人员笑说:“叶老师是给方译臣方老师做伴唱的。”
这样一说,南笳知道了。
南笳没跟方译臣打过交道,只知是童星出道、三十多岁即三金影帝“大满贯”的天赋型演员。
年后方译臣有部电影要上,歌舞片。
国内歌舞片这个类型发展很滞后,这片子据说从立项到拍摄整整筹备了七八年,到最后资金不够,差点流产。
方译臣自己带资进组,才把这项目给盘活了。
叶冼参与了片子部分歌曲的创编,基本也是义务劳动。
上这节目,自然是为了给电影造势。
南笳没打扰,走到了观众席的第一排,坐下静静听他们彩排。
叶冼带了整支乐队给方译臣助阵,现场演奏磨合起来自然没那么容易。
早就过了该南笳上场的时间,工作人员打算前去催一催,被南笳拦住了,“没事没事,我后面没通告了,让方老师他们继续吧,节目效果最重要。”
又过了半小时,叶冼他们总算全部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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