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伴君如伴虎,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够治好太子爷,只可惜的是,他也瞧不出什么问题来。
他探了探脉,摇了摇头,若非下毒之人或是大罗金仙在此。太子爷绝对是药石无医了。皇上此刻的心情,正应了民间的那句俗话“有癞子嫌癞子,没有癞子想癞子”,太子爷如今便是他的心头肉啊!父子间的嫌隙,哪里还有一点半点的,要不然。这些皇子阿哥们,谁无事都跑到宫里来装什么兄友弟恭。
只是他是不能欺骗皇上的,“皇上。臣死罪,请恕臣无能为力。”
康熙爷也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叹了口气,从怀里舀出帕子,给太子爷擦了擦脸。站起身子来坐到了主座之上。他面露精光。全然没有了适才的悲痛之态,周身都散发出一股子强烈的帝王威压之气。
众位阿哥福晋一见这阵仗。立马跪了下来,心知肚明的想到,皇上只是要寻根问底,追究责任了。
清雅悄悄地抬眼看了太子爷一眼,见他果然形势不好,也不知道太子妃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药,竟然这么厉害,真难为太子爷愿意配合,从高高的云端跌下,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事情。他不像太子妃一般,是二度重生,根本就无法想象咸福宫里的监禁岁月。
或许,他还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会第二次被废吧?太子妃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康熙爷四下巡视了一下众人,最后盯着太子妃问道:“太子妃,最近可有什么闲杂人等进入毓庆宫,尤其是与太子爷有过接触的人!”
太子妃抹了抹泪儿,仔细思索了片刻,回到:“自打我们毓庆宫解禁之后,甚少有人来。前两个月,儿媳有病在身,四福晋、九福晋还有简亲王世子妃曾经来瞧过儿媳,不过她们都没有见到太子爷。而最近……”
太子妃说着,瞧了四阿哥与四福晋一眼,只瞧得二人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四福晋如今是喜怒交加,喜的是太子妃接下来怕是要说云曦了,那女人绝对讨不了好去;怒的是,再怎么说她也是四阿哥府的人,多少会连累了爷。
康熙爷皱了皱眉,“最近怎么样?但说无妨。”
“最近四阿哥府的钮钴禄格格常来儿媳这里小坐,说是想要将弘时小阿哥抱回去养,托我与四弟媳妇说说。不过钮钴禄格格是打小儿在宫里长大的,与我们都再相熟不过了,应该无妨的。”
四福晋一听,果然如此,赶忙出列,跪倒在康熙爷的面前,“皇阿玛,是儿媳管教不严,竟然出了这等子事情。钮钴禄格格自打名下的小阿哥不好了之后,便一直想抱回弘时,只是媳妇儿想着一来这玉碟哪里可以随意更改,二来她那小阿哥身子还没有养好,便没有同意她的请求,万万没有想到,她进宫来叨扰太子妃了。”
云曦!又是云曦!
康熙爷一怔,突然想起了那日在畅春园里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可怕了,不知名的东西,果然是防不慎防”……
清雅当日的那句话,如今像是魔音灌耳一般,在康熙爷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太子爷的病连太医都瞧不出来,莫不真是云曦!
“她可有与太子爷接触?”康熙爷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太子妃心头一喜,来正头戏了,她像是回忆似的,半晌才说道:“是有那么一次。皇玛嬷的七十寿辰便要到了,儿媳与四位额娘一同商议此次寿宴的菜单子时,恰好钮钴禄格格来了,因着她是个主意多的,我们便邀她一同商议,当下里她便出了个主意,说要学那西洋人的,搞什么‘自助餐’,还自告奋勇的去小厨房里给做了个什么‘奥尔良烤鸡腿’儿。”
太子妃说道这里顿了一顿,看了躺在不远处的太子爷一眼,舀出帕子抹了抹泪,缓缓地说道:“那时候,太子爷正好进来了,怕几位额娘试吃了不克化,便尝了一口。没过几日便不好了。先头里媳妇儿着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起这事情来。”
说着,太子妃挪着步子,跪倒在四阿哥面前,哭喊道:“四弟,你二哥虽然有诸多不足之处,但是待你的确如同亲弟一般,你便瞧着往日的兄弟情分上,若是那钮钴禄格格真的有救你二哥的药,便大发慈悲的救他一命吧。就当是我这个做嫂子的求你了!”
太子妃自然是知道此计划成功之后,日后的皇上便是眼前的四阿哥,不膈应一下他,怎么咽得下两辈子的那一口气。
四阿哥诚惶诚恐的看了周围一眼,只见兄弟们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恨得直痒痒,他赶忙也对着太子妃跪拜了起来,趁着机会,将她一把扶了起来。
太子妃虽然位置坐得不稳,太子爷也危在旦夕,可是她如今到底是未来的皇后,撇开这一层,她也是嫂子,嫂子给小叔子下跪,这不是给他折寿么?简直就是将他架在这火上烤啊!
四阿哥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得了云曦进府的旨意时,邬思道说的那句话,这种女人进府了有害无益,因为罩不住她,整日里瞎蹦跶。瞧瞧,这不是给府里招祸了!
四阿哥冲着康熙爷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禀道:“是儿子管教无妨,这边捆那贱婢前来问话。若她真与这事情有什么牵连,请皇阿玛处罚。”
康熙爷沉吟了片刻,正要发出旨意,清雅暗道不好,若是将那云曦直接捆了来,她来个死不认罪,那众人拿她有什么办法?还白白的耽误了太子爷的一条命,到时候太子妃无法怕还是要给太子爷解毒,那时候,还怎么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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