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慢着!”娇杏嘴角带着笑,“别扇脸,到时府里不知情的人,还只当我欺负了她,找那一眼看不见的地方,给她点教训尝尝就可,毕竟还是一家人,不好伤了和气。”
莺莺瞪大眼睛,嘴里唔唔个不停,听了这话,差点背过气去,这一家人会这样吗?她闭了闭眼,知道今日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正文 62胡思乱想
娇杏借着莺莺出了口恶气,心里确实畅快不少,事后冷静下来,她还是有些后悔。
担心麻烦找上门来,她便封锁门户,除了采买,吃食进出之外,院门一律不许打开,若是有人来了,必须先行禀报,若是未经禀报,擅自打开,不论是谁,严惩不贷。
这番举止,如同禁闭一般,院里下人难免心生不满,可碍不住钱财的诱/惑,姨奶奶身边两个大丫头下来一番打点,各人本月月钱翻了一倍,哪里还管能不能出门闲磕,只揣了银钱进兜里。
平日做好活计,院里几个下人凑在一处磕嘴也好,摸着竹片儿制的骨牌也罢,姨奶奶倒是管的不如先前紧了。
家里主心骨不在,日子过得又慢又难熬,好在现下她不是一个人了,多了个晋哥儿,便也算是个陪伴。
晋哥儿如今已经九个多月了,不仅学会了独坐,还学会了爬行,专为他打的那张小床早已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他爹爹不在家,母子两个自然夜夜睡在一块儿,睡得时间久了,他就更加不愿回到自个儿的小床去。
日日在大床上爬来爬去,半刻不停,闹得娇杏有时都没了精力,玉珠与秋萍两个便在边上守着他,防止他爬到床底下去。
入了冬,气候自然冷。
娇杏十分骇冷,自打气温一下降,她就少出过屋,屋里烧了炭盆,房门闭着,窗口也只留了一条小缝儿,坐在屋里倒是不觉着寒冷。
秋萍、玉珠两个身为大丫头,待遇自然不同,现今大爷不在家,她们也就没那般讲究规矩,姨奶奶待她们也随和。
此刻正围在炭盆前烤着火,炭盆上支了个铁架子,放着一个陶瓷蛊,里头正熬着甜枣汤。此刻咕噜噜作响,香味儿也散了出来,炭盆边上又埋进几个番薯与柑桔,两人就拿了火筴往面上蒙灰。
屋子里不点熏香,倒是被熏得满屋子的喷香味儿,玉珠捻一个微黑了皮儿的柑桔出来,龇着牙两只手换来换去,才给剥了开来,呈在一旁的青花小碟儿上,自行洗了洗手擦干,才给送到床头。
娇杏靠坐在床头,身上搭着厚厚的锦被,因着不外出,整日躲在自个院子里,一头长发便也懒得梳理,任它随意地披散开来,直散了一肩膀。
“主子,快尝尝,这般吃法,便不会觉着冰牙齿。”玉珠兴兴地捏了银签儿插住一瓣送到她嘴边。
“这吃法我倒是未尝过。”娇杏一口包进了嘴里,嚼了几口,吞了汁儿下去,“热乎乎的,味道没原先好了。”
“那是自然的。”玉珠笑着答,看一眼睡熟的晋哥儿,才又低着声提醒一句,“主子,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您看是不是要去趟上房。”
“这还用你说,必是要去的。”娇杏望着被寒风卷起的帘子,外头冷风飕飕作响,光听见那声音就令她打了个冷颤,她往被子里缩了缩,模样颇有些黯然,“这都过去了半载,他怎么还未回来,何时才是个头?”
玉珠低了头,秋萍也停下手里的忙活,姨奶奶每日都会伤神一会儿,等小少爷一闹,她就又分了心神。
“主子别伤神了,如今已经入了冬,想来那边旱灾也会有所好转,路途遥远,说不准此刻大爷正在回程的路上呢。”
这话安慰的成分居多,娇杏默了下来,再不出声。
临走时,两人还在置气,就连送别都不曾有过,这一去就是半载,也不知他在那边怎样,便是连封家书也未有送一封回来。
昌州虽然经此一难,平头百姓生活确实捉襟见肘,缺衣短食,但当地官员与豪门富户却不尽然,自古以来贪官污吏数不胜数,真正为着百姓忙前劳后的却寥寥无几,此番随行晋王爷一去这样久,也不知事情处置得妥当没有。
两地相隔甚远,具体实况也不能尽知,就算想送一封家书,想必也要大费周章。
娇杏暗暗叹一口气,只盼他能早日平安归来,那处虽是繁荣不复从前,但那花柳之地却是极多,素闻昌州盛产美女,女儿家在那处极受轻践,茶馆酒肆哪处都有明着弹唱,暗里勾人的花娘子。
她对瞿元霍放心,但却对晋王爷不放心,试想一介王爷,出门在外边上没个女人家,怎么可行?天高皇帝远,那处就是他最大,那些心术不正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又是同为男人,只怕还不需自己开口,便有无数试图巴结攀交的直接将人送到了榻上去。
作为晋王爷的下属,且还是官衔在身,自然不会受了冷落,就怕他一时把持不住,亦或是吃多了酒水,真像莺莺说的那般,到时领回来一个气她,那她真就要哭死。
娇杏越想越气,一时控制不住狠狠捶了下床板,两个丫头都给惊了一跳,晋哥儿也被她闹醒。
娇杏将他抱起来,握着他软乎乎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晋哥儿吮着手指头,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她瞧,她心里骤然一软,低下头香了一口,心里默默在说,还是不要庸人自扰,自先乱了阵脚就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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