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清原本还能坐定看朋友向她道谢,越听越不对劲,连忙起身把他拉回椅子上坐下:“中正,你醉了。”
李令薇颇觉有些好笑,眼角微挑,一丝妩媚在眼波中流转:“什么诗,我怎么不知道?”
谢霁清莫名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再看卢中正,都坐下了还不消停,听到她问立刻抢着答道:“我知道!我会背!”
“美人如玉不知愁!
独立花阴对晚秋
……
只恐相似成永恨!
何须惆怅到心头!”
……
就你会背吗?
谢霁清猝不及防被朋友出卖,耳根不知道时候红了一点,在李令薇似笑非笑的眼神里硬着头皮靠到她身边去,小声说:“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到底还是清楚交代了,是在他求娶之前,以为她要下嫁周家的时候醉酒所写。
她竟然不知道,在她总算发现他的心意之前,全城人都已经见识过他的满腔爱意了。她只觉得自己胸口有许多东西快要涌出来,到了嘴边却成了一句娇嗔:
“往后不许喝醉了。”
他连连点头,由着她挽着自己回去了。
至于卢中正,哼,让他醉着去!
当晚谢霁清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不是在窗边,而是在别处第一次见到乐安公主李令薇,也没有心下揪痛的感觉,就只是单纯的一见钟情。再往后得中探花,在宫中筵席上再一次见到她,被她一曲凌波舞惊艳,很快却得知了她被赐婚和亲,即将远嫁南武。
第71章 认出
他在梦里焦急万分, 只是他人微言轻,即便用上了老师的关系也是四处奔波却无计可施,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亲的车队缓缓离开了长安, 痛失所爱。
可是心里是有恨的,为什么她昏聩的父皇还可以夜夜笙歌,躺在用她换来的奢靡生活上?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 甚至渐渐忘了她的存在?他不想要这样的国家,逐渐把自己染得和他们一样黑, 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只在心里一个角落始终守着她。
只是等他终于站得足够高, 足够毁灭这个王朝, 铁骑踏破了她和亲的邻国的时候, 公主却已经香消玉殒,独留他一个人痛彻心扉……
谢霁清冷汗淋漓地醒来, 立刻转头去看身边。
太好了,她还在。
他这才喘了口气, 摸摸后背,寝衣已经全打湿了。这梦境太过真实, 许多场景就好像真正发生过一样, 哪怕是他现在已经醒过来,也有些觉得好像当真有过那么一场经历。
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 他想到,或许这就是为什么, 起初几次见到她的时候总是会觉得这里痛吗?
天已经快亮,他坐起来,只微微一动,李令薇也跟着醒了。
“你醒了吗?”
“嗯, 你接着睡吧。”
这几日大约还是心有余悸,她总是也还要他看着才能睡着,可一旦睡着了就睡得极好,都是一觉到天亮的,怎么今天反而是他开始做起噩梦来。
她一眼看到他微湿的后背:“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你做什么梦了吗?”
原本不欲多说怕吓着她的,只是一回头对上她已经褪去迷蒙完全清澈的眼睛,又不想瞒着了。
“嗯,做了个噩梦。”
他把自己的梦境原原本本跟李令薇说了一遍,她越听越是心惊,这不就是从他角度来看的上辈子吗?
他一见钟情的时候,她只是如平日一样行路;他觉得惊艳的时候,她满心欢喜为父皇献艺;他试图为自己奔走的时候,她已经接受了命运,在宫里备嫁了;而她死在南武的时候,他率领的铁骑大约已经快要启程。
只是她完全不知道,上辈子何时出现过谢霁清这个人。
但这完全不影响她想要拥抱他。
“我身上湿。”他坐在那没动。
“我不管,我就是要抱你。”
她难得任性起来,又开始嫌他长得太高,两个人一样是坐在床上的,怎么要搂着他脖子抱就这么困难?浑然不觉自己已经靠他靠的太紧太近。
谢霁清见她不为所动,也就只好伸手一把把她揽进怀里,一只手就停在她腰上,隔着里衣也能感受到窈窕的曲线和柔嫩的肌肤,当下就有些难耐。
一直以来他守着两个人之间的底线,并非是他无欲无求,而是明知道她心里还有顾虑,还没有对自己敞开心扉,或许现在已经是对的时间了吗?
他侧头用自己的耳朵去贴近了她的,小小的,凉凉的,然后把她一双胳膊从自己身上拉下来。李令薇还没有赖够,本来还有些不解,一抬头看到他温柔的双眸,好像又什么都懂了。
他慢慢靠近了她的脸,寻找她的唇。她心跳如擂鼓,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带着一丝温热的唇印上了自己的,开始缓缓动作,轻轻吮吸,极尽缠绵。
李令薇没一会就败下阵来,被他吻到气喘呼呼,浑身都失了力气,偏生背上有他的手来回逡巡似的扶着,歪也歪不下去。
直到一点柔软的舌尖想要撬开她的唇瓣和贝齿,她才如梦初醒,连忙按住了他的手想要躲开:
“呜……什么时辰了……”
“还早。”
男人并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照样去捉她已经嫣红的唇,她惊叫一声:“不行……唔……陶姑姑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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