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人多眼杂,她不好意思像之前一样放肆栽进他怀里,只轻巧地跟他并肩,袖子下的手被他悄悄牵住了。
“你来啦。”
他眼神十分缱绻:“嗯,接你回家。”
她眉眼弯弯:“好。”
两个人一起走出一段,四下无人,李令薇到底没忍住:“父皇真的留下了一份遗诏吗?”
“有。”
“遗诏上是谁的名字?”
……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想,又不是很肯定,只好跟他确认。谢霁清不打算说的,见她忽闪着眼睛十分好奇的样子,一下子促狭心起,靠近她耳边轻声道:“你猜。”
她以为他真要告诉她呢!
柔软的唇蹭过她耳边,可恶,心又跳得厉害了。
忍不住扬起嘴角,忽然又想起来这还是在宫里,她赶快又板起脸,把自己那个念头深想下去,夫妻俩就有了相同的默契。
真的假的,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往后。
另一边,对宫里地形两眼一抹黑的邵则气喘吁吁的,总算寻到了平宁。
“殿下……啊国主,还好吗?”
他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大老远地把人家送来了,说不定还顺路要再送回去的,总该确保人没事吧?
平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没事。”
邵则马上觉得自己多余问这么一句。
只是这位向来不苟言笑的女国主又抬眼多看他一眼,让他心停跳了一瞬: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对?
“宫内行走要注意仪容。”
平宁忽然靠近了一下,上下扫过他匆忙间跑乱的衣裳,邵则脸立刻涨的通红,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的。
“多、多谢国主提醒。”
-
【当晚的太妃娘娘在去到御书房之前,先去了一趟宣政殿。
谢霁清在殿门前迎着她,还有她身边两个老太监。
梯子搭起,谢霁清亲自爬了上去,在殿门上高悬的“勤政亲贤”四字牌匾后,果然发现了一个密匣。
他内心也受到了震动,太妃说的是真的,陛下真有遗诏。
太妃娘娘被老太监搀扶着,目光深远,似乎看的不是眼前这个密匣,而是再往前的几十年时光。
“这父子二人倒是如出一辙。”
密旨被火漆封好,谢霁清只犹豫了一下,就果断打开来看,第一看就沉了心,这上头果然写的果然是二皇子。
可翊宗直到死前还不知道二皇子勾结南武的事,人又狠毒,如此心性,不堪为君。
他看向太妃有些踌躇,太妃摆摆手道:“我年纪大了,大景总归是由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谢霁清很快下定了决心,迅速在宣政殿内寻到了笔墨,在“二”当中添了一笔。太妃身边的老太监恭顺地接过去,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笔迹很快就不再新鲜,又重做了火漆封好,再次装进密匣。
“这是宫里经年的老人了,从二十多年前开始,我就开始护着他们,一个个都跟锯嘴葫芦似的。”
太妃这是让他放心,
“劳您费心了。”
“行了,后头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乐安。”
她才走出殿外,陶姑姑就迎奉上来:“太妃娘娘……”面上已经带了些焦急。殿下如今怎么样还不知道,太妃倒是先命人速速把驸马带到这里来,饶是心知有大事发生的陶姑姑也难免按捺不住。
“看你,这才没两年,倒不如从前稳重了。”
太妃一步一步走得极稳,“一颗心都扑在那丫头身上了?”
陶姑姑没有否认:“殿下宅心仁厚。”比宫里那些常见的虚情假意的主子好太多了,自打这一趟出门,就一日塞过一日的鲜活,连她这样在宫里蹉跎了一辈子的宫人都放开了不少。
“那依你看着,他们俩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
这一趟回来,恐怕许久都不会再出远门了,乐安也身子也比从前长开了些,太妃琢磨着,倒是该把孩子的事提上议程。
“太妃,眼下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陶姑姑哭笑不得,常言道老小孩老小孩,这太妃怎么也越来越像小孩了?
太妃:“那你就先把调养方子预备出来,帮她把身子养好了。”
……
陶姑姑由着太妃把臂,一道朝着御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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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昭告天下,翊宗驾崩于宁启二十一年,传位三皇子李裕,年号明延。
举国服丧。
因为新帝年纪尚小,生母也早就不在人世,所有人一起商量过后,再次请出了太妃娘娘坐镇后宫,承担养育年幼皇帝的职责,李令薇原本担心老太妃身体,见李裕十乆拾光分乖巧,认真把太妃当做长辈敬爱,还时常前去问候,也就放心了许多。
而太妃再次有人承欢膝下,虽然是一国之君,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偶尔可见孩童心性,也慢慢相处出了许多真心。
二皇子被圈禁,淑妃信守承诺把郭贵妃的证据拿了出来,李令薇转头交给了太妃,只是转头就被永昌找上门来。
她红肿着眼睛,全然不见以往明艳又跋扈的样子: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母妃?”
80. [最新] 第80章 正文完结
永昌几乎要跪下来求她。
“如今你是长公主了, 新帝信任你,太妃又向来宠爱你,求求你帮我母妃说句话吧!她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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