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就忍不住笑了下,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又不太自在地别开脸。
那时候的陆眠很害羞,这种害羞令温思远觉得非常可爱,他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落了个轻轻的吻。
……
现在的陆眠已经不是那个会害羞的内敛姑娘了,她是个脾气很大的女人。
她会冲着温思远骂脏话,还非常暴力地抽他和许欢的耳光。
这个晚上,她从医院回到家里,大半个夜晚都在砸东西。
温思远的水杯,家里的花瓶,挂着的婚纱照……所有能砸的东西,无一幸免。
砸到没东西砸,她开始撕照片。
她和温思远有一些合影,她全都撕得粉碎,还嫌不够,她拿着剪刀去剪床单,窗帘……她疯狂地拿家里的一切来发泄,动作着急,最后划伤了自己的手。
左手虎口处被划出一道伤口,鲜血一下子涌出来,她终于停了动作。
后知后觉地,痛感袭来,她从窗边滑下去,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发丝凌乱地披散着,喘着粗气。
她从对面的穿衣镜里面看到自己,好像一个疯女人。
手里的剪刀掉落在地上,她靠着墙壁,软弱地哭泣起来。
第13章 再值钱那也是温思远的公司……
凌晨,陆眠包扎了自己的伤口,开始收拾东西,到八点多她给依水云居的售楼小姐打电话,问她今天能不能入住。
那头的售楼小姐多少有些惊讶,但还是说可以,并约好今天给她录入指纹以及安排她领取小区备用的门禁卡。
陆眠的东西收拾了还不到一半,毕竟拿这地方当家,女人的零零碎碎这几年堆积了不少,她只能打电话给搬家公司,然后又发微信问唐舒亦有没有时间来帮忙。
唐舒亦本来在上班,但收到她的微信立刻就请假过来。
看到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唐舒亦脑中一大堆问题,也想问问许欢那边的情况,但陆眠在屋子里架着一副墨镜,一脸不好惹的样子,她最终还是闭上嘴,开始帮忙收拾东西。
丈夫出轨了,怀着孕的小三来面前耀武扬威,这种事情任何一个女人遇到都很难泰然面对,唐舒亦这个时候也想不到说什么能安慰陆眠,那是温思远啊。
温思远会出轨,谁都想不到,他外在给人的感觉太翩翩君子了,过去几年,他对陆眠有多好,唐舒亦是看在眼里的,当然,陆眠对他也很好,她陪着他走过了人生的最低谷,在他声名狼藉的时候选择嫁给他,这样的感情最终却逃不过背叛,唐舒亦觉得不可置信,但这一切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陆眠用了一天时间,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搬到了依水云居。
温思远一直没有回来过,她觉得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的女人和孩子都在医院。
她留给温思远的,是宛如灾后现场的房子,她最后一次出门的时候,家里的保洁钟点工正在打电话给温思远,语气充满抱怨:“太太把家里都砸了,这可怎么收拾啊……”
至于温思远怎么回话的,她不知道,她直接出来了。
鼻梁上的墨镜,从屋里戴到了外面,坐在车上也没摘下来。
她的眼睛肿得厉害,早晨冰敷过却没有太大作用,到了车上阖上眼,眼眶还是酸涩。
有了搬家公司,大大小小的箱子很快到了依水云居的房子里。
精装修的房子号称拎包入住,其实当然不可能拎包入住,床上没有被褥床单和枕头,一切都是光秃秃的,然而,一到新房子里,陆眠不知是累还是什么原因,腿都软了,她很不讲究地躺在真皮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还戴着那副滑稽的墨镜。
客厅中间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唐舒亦过去摸了摸沙发,好在这屋子之前物业一直有人打扫,沙发是干净的,她在旁边坐着休息了一阵,问陆眠:“眠眠,你饿不饿?”
陆眠没食欲,只是摇头。
唐舒亦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昨晚你们谈得顺利吗,他答应离婚没?”
陆眠身子动了下,“没说离婚的事。”
唐舒亦沉默了一阵,“那你什么打算?”
“都搬出来了,还能有什么打算?”陆眠慢慢吐出一口气,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离婚是肯定的,现在我已经搞到这价值一千万的房子,再从他那搞点钱,我就不要唯意的股份了。”
唐舒亦一愣,“唯意的股份多值钱啊,你要放弃?”
“再值钱那也是温思远的公司,我不想和他扯上一点点关系……”陆眠话没说完,手机在旁边响起来。
她拿起手机,来电的是余玲。
她脑仁都疼起来,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想面对这个婆婆。
余玲对她其实不错,但是她如今要和温思远离婚了,她都没胆子和余玲直说原因——余玲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几年前发病的时候,险些要了命,她实在不知道现下怎么和余玲相处。
然而婚还没离,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她接了电话。
余玲的心脏病需要定期去医院拿药,余玲想要她下午陪着自己一起去医院。
陆眠最近赋闲在家,这大家都知道,如今想要找借口推脱也难,她有些焦头烂额地抓了把头发,一个“好”字卡在喉咙口,最后却咽了下去。
她说:“妈,我和朋友有点事儿,下午恐怕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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