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儿与长清的关系比以前好太多了,好到有些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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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蕴那小摊开张了几日,初意去看过一次,但生意似乎一般般,不太差,但也不是很好。
初意纳闷道:“姑娘做的胭脂明明那么好,怎就卖得不怎么好呢?”
反观初意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苏蕴很是从容淡定的择着鲜花瓣儿。
初意见主子这么淡定,问:“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呀?”
苏蕴抬眸浅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轻声地道:“刚开张,名声都没有传出去,急不得。”
想了想,苏蕴又道:“再过些天就是登高节了,到那时候人也跟着多了起来,便想一个招吸引更多的客人,到时候用的人多了,东西好,名声也传了出去。”
初意一听,颓废的脸上顿时又恢复了光彩:“是呀,只要用的人多了,就会有更多人知道我们的胭脂水粉好了。”说到这,看向主子:“姑娘可想好用什么招了?”
苏蕴笑了一下:“你可记得你前些天出门的时候,我让你去木匠铺子定做的那些个小木盒子?”
初意点头:“记得,一个小木盒子能放不到一个小指头那么丁点的香膏和胭脂。”
苏蕴道:“等到登高节那日,买胭脂送一小盒香膏,买香膏的送一小盒胭脂。”
初意先是疑惑了一下,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抚掌道:“买一件送一小件,肯定能吸引很多客人。况且那么一个小盒子装得又不多,顶多也只能用几次。如此,买了香膏的客人,也能试用到胭脂,买了胭脂的又能用到香膏,若是她们喜欢且还想继续用的话,下次肯定还会来我们的小摊买的。”
苏蕴浅笑的点了点头,继而道:“你再转述给洛小姑娘,但凡下回她们拿着那小木盒来,用木盒交换可便宜三文钱。”
初意一愣:“再要回木盒做什么?难道往后还送?”
苏蕴低着头折花,唇角始终是微微弯着的,缓声解释道:“送呀,上元节,花朝节,上巳节,女儿节,中秋节等好节日都送。那木盒也是要银子做的,收回也可洗干净继续用。再者能便宜几文钱那也是便宜了,而我们的东西不仅价格和别人家的差不多,就是东西也好许多,你说她们会选择去哪买?”
初意懂了,恍然道:“姑娘这是打算徐徐图之。”
苏蕴手沾了些盆中清水水,把指尖的水珠挥向初意,笑她:“你会个词就乱用,这明明是精打细算。”
初意连忙遮住了那水珠,嗔笑道:“可奴婢就觉得这个词语适合。”
“好好好,很适合。”苏蕴笑着回了她,也不再闹她了,继续择花瓣。
初意含笑,把姑娘择好的花瓣放入舂桶,用木杵用暗劲来捣。
边捣着花瓣边说道:“奴婢总觉得姑娘好似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苏蕴择着花瓣的动作略微一顿,而后继续。
“哪里不一样了?”苏蕴轻缓的问。
初意想了想:“嗯……就是觉得姑娘好似比以前要想得多,想得全了。再者姑娘也沉稳了许多,让奴婢觉得姑娘很是可靠。”
苏蕴淡淡地笑了笑,心中暗道多活了四年,怎可能还真一点变化都没有?
把香膏和胭脂装满了五十小木盒后,再收拾了小院。
厨房没米了,初意便也就去前边院子取米。
取了米的初意匆匆跑了回来,惊慌的与苏蕴道:“姑娘,二姑娘明早就回来了!”
苏蕴微微抬眸,思索了一息后,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我晓得了。”见初意这副紧张的样子,苏蕴道:“你慌什么,她又不会吃人。”
初意似心有余悸的道:“可二姑娘比吃人还恐怖。”
苏雯虽是庶女,但嫁的丈夫是淮州太守嫡次子,而丈夫也上进,现为锦州通判。
而苏雯和她那极会装端庄柔善的小娘一个样,在外人面前装得文雅端庄,可在苏蕴和小刘氏的面前却又是另外一张尖酸刻薄的脸。
苏蕴思索了一下既能应对苏雯的法子,又能逼一逼小娘说出真相,且能强硬起来的办法后,抬眼望向初意,让她把米放到厨房给何妈妈后,再进房中寻她。
说着也就先进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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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去主母院中请安,不一会就听到二姑娘已经到府外了。
到底也是官娘子,主母便派了人去迎。这次回来是因苏长清大婚,所以苏雯的夫婿也一同来了。
故而让苏长清去招待这位姑爷,而大刘氏的儿子,也就是十七岁的苏隽去陪同。
而主母的另一个闺女嫁在金都,随时可回娘家,现在倒也不用急着回来。
苏府的两个男丁都出去了,屋中也就剩下女眷。
过了半刻后,一身珠翠罗绮的苏雯从外边走了进来。
苏雯虽盛装打扮,却依旧显得端庄。
她笑晏晏的从外边走进了厅中,停在了厅子中央,朝着座上的柳大娘子盈盈一福身:“女儿见过母亲。”
苏雯长相随了大刘氏,但却没有大刘氏生得好,容貌只能算中上之姿,但因端庄演得极好,所以在气质上,给她的样貌提了几分亮色。
柳大娘子还是给面子露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道:“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回自家,不用太在意礼数,快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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