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你安心,现在父亲对她已然没有以往那么宠爱了。初意听前面的下人说,说父亲已经接连好些天没去她那里了,往后她在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听到这,小刘氏有些疑惑:“你父亲可是信了我的话了?”
苏蕴淡淡地笑了笑:“信不信也没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时下小娘不用再受她的气,而她只会在府中过得不如意。”说到这,苏蕴补充:“小娘你就别念着她了,我们过我们的舒心日子,管她日后的好坏。”
小刘氏觉得女儿说得在理,也就没有再说起大刘氏,而是开始嘱咐女儿一些日常。
“天快冷了,你记得多穿些衣裳,莫要着凉了,平日也不要因做胭脂香膏而忘记了吃饭。”
苏蕴轻声的应了一声“好”,随而道:“小娘也要记得多穿几件衣裳,准时吃药。”
小刘氏点头,继续道:“你要记名到主母之下,那伺候的人肯定会多了,那些胭脂和香膏就莫要在院子做了。”
“小娘你放心,已经在外租了个小宅子,不用再在院子做了。”
苏蕴住惯了那处小院,安静且也没有前院那么多的阴私,所以在主母问她要不要在她小娘离宅后搬到其他院子去,她说不用。
且还用嫡兄大婚在即,前头人手不够为由,不必把那些大丫头派来伺候她,她从新进府的婢女中挑两个将就使着就好。
柳大娘子知晓她是养自己的人,总归也是个没什么威胁的,也就随她去了。
母女二人接着说了好些话,直到初意来催,说是再不回去,等回到金都城天就该黑了,母女二人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刘氏抹着泪,苏蕴安慰她:“主母已应了我,往后每个月我都能来看一回小娘,也可在庄子中住几日。”
母女二人就此分别。
从庄子离开后,苏蕴从窗口处往后看了许久,直至看不到庄子才把帘子放了下来。
其实她也是不舍得,可比起上辈子,这辈子已经好太多太多了,所以不能奢望太多。
只要小娘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马车速度不快,约莫行了一个时辰后,忽然有“轰隆隆”的打雷声从马车外传进来。
初意掀开了帷帘,才发现不过申时,外边的天却暗了下来,阴阴沉沉的好似有大雨将至,和上午明媚的好天气截然相反。
如今已经是秋季了,所以很有可能上午一个天,下午一个天,变得极快。
这个时候,外边车夫询问的声音传来进来:“姑娘,看这天气像是有一场大雨,要不要先寻个地方躲一躲雨?”
苏蕴看了眼窗外的天气,应道:“这附近有什么躲雨的地方?”
外边的车夫思索了一下,应:“有的,这附近有一处小栈。”
苏蕴回他:“那就去那处小栈避一下雨。”
一行七人,除却苏蕴外,有两个婢女,两个随从,两个车夫。
到小栈前,大雨倾盆而下,不可避免的,随从和车夫都淋得浑身湿透。
小栈避雨的人三三两两的,但都是在喝茶,没什么人在这个时候舍得浪费银子开客房。
苏蕴看那雨应该还要下许久,便让初意开了两间屋子。
她们主仆三人一间,随从和车夫一间。
她们进了客房不久,又有二人进了小栈,而那二人就在斜对门。
小栈的隔音不是很好,苏蕴能听到屋外廊下走路的声音,以及男人说话的声音。
“这什么鬼天气,早上还是太阳,现在却下起了大雨,若是耽误了正事真真是要骂天了。”
“骂天能什么有用,现在还不是下着雨,还不如快点祈祷这雨快些停吧。”
正在擦脸的苏蕴在听到这道声音后,动作微微一顿。
这声音很是粗沉,声调还有几分哑音,似乎很有辨识度。
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声音?
苏蕴正要仔细再听听那说话的声音,外边便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音,这时新来伺候她的小婢女浅草看了眼茶壶,见壶里的事凉水,便道:“姑娘,我去让小二送热茶上来。”
苏蕴收回心神,点头:“去吧。”
浅草提着茶壶便朝屋子走去,开门之际,苏蕴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去。
就在那短暂的片刻,她透过半敞开的门,看到了斜对面的房门没关紧,留了个拳头大的门缝,而此时屋子里边的两个高壮汉子正在换上杉。
苏蕴一惊,吓得收回目光之际,她隐约看到了一背对着门口的一个汉子脖子上似乎有一块印记。
那印记是什么样的,苏蕴还没瞧清楚,浅草就把门给关上了。
对门似乎听到了外边传来的声音,才发现门没关紧,随而才去关门,可发现关不上,骂了声:“艹,这什么破客栈,连门都关不上。”
另外一人劝道:“得了,顶多就待半个时辰,别挑剔了。”
再次听到这声音,苏蕴的身体渐渐冷了起来,从内而外的冷,浑身打着寒颤。
虽然看不清那个男人脖子上面有什么印记,可加上这熟悉的声音,她隐约有了答案。
若她没猜错,那人应该就是那晚,把她扛到顾时行床上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苏蕴的脸色忽然煞白了起来,心底也多了几分惊惶。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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