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知道那定淮王世子是什么样的人,可她知道便是侧妃,那也还是妾,还是任由正妻拿捏的妾。
后来她从下人那处才知道那定淮王世子不是什么好人。
她不希望女儿和她一样沦落为妾,而且还是一个浑人的妾,好在女儿的父亲和主母拒绝了,她也才松了一口气。
视野中没了马车的踪影,小刘氏才转身回了庄子。
从周家庄返回金都,约莫两个时辰的路程,回途会经过不少的山坡。
马车经过山坡,依旧很平稳。
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已经过了普安寺庙的山脚,这时马车忽然一个颠簸,把还在发呆的苏蕴瞬间颠回了神,而马车也停了下来,马车外安静得诡异。
初意正要倾身去撩开帷帘之际,苏蕴伸出手做了莫动的手势,初意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时从外边传来嫡兄的声音。
“六妹妹,待在马车里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莫要出来。”
苏长清的声音才落下,远处传来喊声:“马车和马车里边的人都留下,钱财留下,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苏蕴转头,微微拨了拨马车后边小窗的帷帘,透过缝隙,可见后面的路被围了,隐约可见有悍匪打扮的人骑在马上,肩扛着大刀。
她又凑到前边的帷帘拨了一下,透过缝隙望出去,也是一样的人。
目测有不少人。
马车两边是起伏的山坡,根本无路可退。
对方人多,她们一行人不过只有十来人。
初意也跟着自家姑娘往前后看了了眼,脸色顿时煞白,颤着声音道:“姑娘,我、我们可是遇上土匪了……?”
相对比初意的惊惶,苏蕴显得很镇定,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平静地道:“不用慌,在马车里等着,不要出去。”
马车外,苏长清骑在马上,从容一哂:“抱歉,马车和马车内的人都不能留下,银钱倒是可以给你们,你们拿了银钱就走,或许尚有活路。”
假扮成悍匪的人冷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数十个数,若是不从,那么就莫怪洒家取你们性命,断你们手脚。”
苏府的十几个护院看着比他们多了数倍的悍匪,暗暗地吞咽了唾沫后,悄悄地握紧了随身携带的腰刀。
虽知道硬碰硬会九死一生,可若是护不住主子也是死,那还不如拼死一搏。
苏长清唇畔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看着十丈外粘着大胡子的男人。
男人见他如此镇定,心底有些迟疑,可还是给身旁的人打了个手势。身旁的人便高声数起了数来。
“一……二……”
那人数得慢,似乎在给他们机会。
当数到五的时候,苏长清开了口:“且慢。”
以为苏长清要妥协了,为首的人抬起了手,制止了喊数的人。
心底暗嗤金都的公子哥没有血性,随而语待鄙夷道:“现在给你们机会,留下马车和里边的人,还有银子,赶紧滚。”
“我何时说要走了?”苏长清反问。
男人一怔,怒道:“你耍洒家!?”
苏长清笑意更甚,慢悠悠地道:“定淮王世子抢人都要假扮成悍匪的模样,可真的是个孬种。”
男人听到自家小主子的名号,心底蓦地一沉,但面上依旧镇定,高声道:“别和洒家扯什么定淮定海的,你既不识趣,那便做罢!”
男人高声喊:“弟兄们,上去抢!”
那些人举刀正欲冲上来之际,这时苏长清大声道:“尔等以为我是傻的?我亲自护送我妹妹出城,防的便是你们的主子,时下怎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正要冲上来的人听到这话,顿时一怔,不敢上前都看向了那为首的男人。
男人蓦地抓紧了手中的大刀,不知该不该信那苏家大公子的话。
就在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忽然破空而来一支急箭,伪装成悍匪的人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之下,短箭插入了为首男人胯\下黑马的马腿上。马儿吃痛,凄厉地嘶叫了一声,几个激烈的踢蹄,把身上的男人甩下了马。
男人堪堪稳住身形才没摔得太难看。
这个时候,两边山坡之上忽然冒出了数十个墨绿劲衣,蒙着脸的人。这数十个绿衣人,个个都挽着弓弩,箭尖向着那些个悍匪打扮的定淮军。
男人震惊地瞪大了双眸,这些绿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们在一刻之前都还潜伏在山坡上边,他们又匿藏在了何处?!竟在他们之后又上了山坡?!
目光落在那些人身着的绿衣上,有些明白了这绿衣是伪装,潜伏在草丛中也难以发现。恐怕这些人早已经料到他们会在此埋伏,也就先他们一步埋伏在近处了。
在一众蒙面人之中,有一个没有蒙脸的黑衣人,他伫立在山坡之上。
男人与其对上了目光。
远远望去,虽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也能感觉得到对方那种凛冽锐利的目光。
苏蕴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掀开了帷帘往一旁山坡上望去。
映入视线中的先是一众绿衣人,然后才是身穿黑衣,挺拔的站在山坡上的顾时行。
山坡上风大,吹得他的衣袂胡乱飞舞,就是向来一丝不苟的墨发,也有几绺发丝随着疾风乱舞。
苏蕴心头似乎乱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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