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爸爸出轨妈妈再嫁,她被后奶奶后爸挤兑一气之下辍学离家自己打拼以后,她发誓再也不勉强不委屈自己。过日子就是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否则还有什么劲?
一个孟依依算哪根葱?
姜琳不想再理睬她,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呢。
孟依依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姜琳左边头发那里露出块乌青,她惊呼一声,“琳琳,你头怎么回事?”她关心地上前查看,在姜琳左边太阳穴上面发现一个鼓包,“哎呀,怎么磕的,还疼不疼?快去让赤脚大夫看看。”
程小宝一听她磕了头,捧着她的脸就呼呼,然后下地自己走。
程大宝也盯着她看,虽然小脸紧绷绷的,眼神却流露出紧张之意。
姜琳被她一提醒,顺水推舟道:“疼死啦!磕在赵家桌角上昏迷半天呢。醒来后脑子直迷糊,想了好半天才想明白我是谁,家在哪里。”她随即对孟依依笑起来,“不过你放心,我一下子就想起你来呢,一点都没忘。”磕了脑袋肯定没那么容易失忆转变性情,但是先甩锅再说。
孟依依感动又担心的样子,“琳琳,咱俩在这里相依为命,你受了伤是我没照顾好你,我……”
姜琳:……你这么会演戏,我不如成全你。
她立刻道:“对了依依,我要和程如海开战,你来给我当军师。”
孟依依脸色大变,“琳琳,你可不能蛮干啊。程如海不是个好东西,你哪里是他的对手?”
姜琳:“那怎的,还没有王法了?我不怕他,他把我们赶出来就理亏,我要讨回公道!”
孟依依狐疑地看着姜琳,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柔声道:“琳琳,你别冲动,难道你忘了……”她瞥了俩孩子一眼,侧了侧身子背着他们低声道:“回城要紧啊。”
回城、卞海涛,这是姜琳的死穴,孟依依笃定一定会奏效。
谁知道姜琳眉头一蹙,“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就是拿回房子、家什儿、粮食,绝对不跟程如海那个恶势力妥协!依依,你一定要来帮我,咱们可是好姐妹。”
孟依依差点被噎死,赶紧岔开话题,“对了,潜博……没和你一起啊?”
姜琳一早前脚走,潜博后脚就走了,孟依依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姜琳:“啊?不记得了啊,潜博……我和他约好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程大宝拿眼直瞅她。
孟依依一脸狐疑,“你俩不是……”
姜琳朝程大宝眨了一下眼睛,也岔开话题,“哎呀,我不和你聊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
程大宝先领着弟弟往村里去,姜琳走了两步回头朝着孟依依笑,“依依,患难见真情,你可一定要来帮忙啊。”说完她追着大宝小宝进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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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依依跟被人扇了一巴掌又拿一堆碎头发把头脸颈盖住一样刺挠难受。
她很清楚地感觉姜琳变了。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她对姜琳熟悉至极,甚至比姜琳自己还了解自己。姜琳一个眼神、表情,嘴角弯的弧度不对,孟依依都能感觉出来。
她又想姜琳说要和程如海开战,摆明吃亏的事情也只有姜琳这样的傻子才会干。她要如何找个借口避开?
姜琳到底怎么回事,居然没卖儿子、没私奔回城,甚至还把儿子带回来,跟俩儿子亲亲热热的?
她越发笃定:姜琳性情大变!判若两人!
难道磕了头真的会让人性情改变吗?她得去找赤脚大夫问问看,绝对不能让姜琳破坏自己的计划。
且说姜琳领着俩孩子回村。
水槐村得名于村中的一口古井和一棵数百年的古槐。古井水质清冽甘甜,再干旱的年月它都有水,从老人们记事儿起就没干涸过。古槐据说种植于明末,距今有四百来年,树高二十米,树干两人合抱粗,依然枝繁叶茂冠盖亭亭,浓荫蔽日,是村民们纳凉闲聊的好去处。
古槐、古井、石磨,不管晌午还是晚上,这里总聚拢着一大群人说说笑笑。
路上姜琳看小宝太累就抱着他,程大宝则冷着一张小脸走在前面。
大槐树旁边是村里大碾盘,一个三十来岁的敦实女人正赶着毛驴推磨,她看到姜琳回来,立刻扬声道:“哟,大知识分子从城里回来啦?早上才走这会儿就回来?怎么这么麻溜?”语气又酸又讪。
那是程如海的老婆刘红花,如今成了生产三队队长老婆,可把自己当盘菜呢。
程如海是程如山的同父异母大哥,不说他之前干的那些事儿,就说一得到弟弟不好的消息,他立刻把继母和弟媳家孩子赶出去,就足够姜琳憎恨他的。不过这会儿她要回去休息一下理理思路怎么对付程如海,懒得节外生枝理睬刘红花。
看姜琳不理睬她,刘红花却不肯放过,扯着嗓门大喊道:“怎么,儿子没卖掉啊?狗……这样的小崽子没人要吧?”
这么一喊,旁边大槐树下纳凉扯闲篇的男人们都惊讶地看过来。今天姜琳带着孩子前脚走,后脚村里就有人在嘀咕姜知青去卖儿子筹钱跑关系要回城的,消息源头从哪里来的不知道,反正就是这么说的。
蹬蹬走在前面的程大宝立刻站定,回头愤怒地瞪着刘红花。他娘可以说卖了他们,不许别人说!
姜琳立刻催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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