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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程香兰听见动静出来,她在程如海家挤了一宿,受不了刘红花的冷嘲热讽,打算一早就走,早饭也不稀罕吃。然后听见卡车声,说是程如山回来,她忙出来看看。
    她看着姜琳几个在路上旁若无人地打闹,看着程如山对媳妇儿那般纵容,她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儿。
    她一来气想直接走的,又不甘心。她从前对这个弟弟没什么感情,毕竟不是一个娘生的,且他小时候好强顽劣,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都欠他钱一样。可那毕竟是她弟弟,现在他出息发达了,她就有一种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
    这些东西,这些关心,本来应该是自己的。
    他贫穷的时候,是她这个姐姐任劳任怨养家,现在他发达了,难道不应该好好报答她吗?
    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冬生。”
    程如山牵着姜琳的手,正和她说话呢,眉梢眼角都是冰雪冻不住的温柔,尤其她雪白的脸颊因为运动泛着红晕,一双大眼水嘟嘟的洋溢着情意,他说一些小夫妻暧昧的话逗她,她就似嗔还娇地瞪他,眼神说不出的勾人。
    他心神荡漾,原本出门就冰封的欲望这会儿见到她却如滚开的沸水,身体居然有了反应。
    他眉头微蹙,不禁有些尴尬。
    恰好程香兰叫他。
    他回头看过去,程香兰站在那里,一脸凶巴巴的表情。
    程如山:“你谁啊?”
    你谁啊?
    这话,比什么都伤人。程香兰怎么也没想到,她亲爹不待见她,她亲弟弟不认她!
    你谁啊?
    她能叫他冬生,除了姐姐还能有谁?他可真绝情,不怪小时候她就说他是个狠心绝情的小东西。人家冤枉他偷鸡,他就非要去杀了人家鸡坐实这件事儿,她拦着不让他去,他还反过来问她哪一伙儿的。
    她难道不是为他好?她总觉得他肯定和如州哥那样,会做出杀人的事儿,到时候不是被枪毙就是疯掉。
    她不能被他连累!
    她之所以在程如海结婚以后立刻嫁人,就是生怕弟弟因为出身不好、性子太狠太乖戾到时候娶不到媳妇儿,闫润芝会逼着她给弟弟换媳妇,到时候自己要嫁给傻子、瘸子、哑巴或者老头子之类的。
    她不能毁了自己,不能被他连累。
    所以,她走了。
    姜琳对程如山小声道:“那是你姐姐。”
    程如山微微挑眉,看了一眼,觉得面生,眯了眯眼,“姐?”
    程香兰哼了一声,“你有出息了,眼里自然没我这个姐。”她一赌气转身走了。
    走了几步,她发现程如山并没有追上来,越发恼火,果然这个家不姓程,男人一点发言权也没的。
    程如山看她气呼呼地转身走了,有些纳闷,低头看姜琳:“她怎么啦?”
    姜琳耸耸肩,无辜道:“我也不知道。”
    程如山:“不管了,咱们回家。”
    姜琳觉得程香兰也很有意思,其实程如山看似记仇小气却又相当大度。只要不踩他底线,差不多就不计较。程香兰如果和他好好说说,以后大家常走动着,那就是亲戚。
    吃过早饭,段长安休息一下就告辞开车离去。而程香兰到底也没来道歉,程蕴之心里失望却也没说什么,冬生回来他比什么都开心,也就不去想别的。
    这一次程如山带回来一只座钟给家里看时间,台式、木壳子,半尺高半尺宽。因为走秒的时候有很响的咯噔咯噔声音,所以大家一致决定放在堂屋北边的饭橱上,免得晚上放在卧室太吵。
    对于这种单纯看时间,不能唱不能跑的钟表,大宝小宝是没什么兴趣的,研究一下就拉倒。
    闫润芝和程蕴之收拾一下儿子带回来的东西,放到东厢或者哪里去。程如山则带着文生几个把院子和街上的雪扫一下,免得踩实全是冰。
    大宝和小宝问起芹芹姐他们为什么不来,程如山告诉他们自己这一次最后没去省城,所以不能接他们,可以来年暑假大家再碰面,大宝小宝也只能接受。
    程如山还给姜琳带了礼物,一条丝绸睡裙,水红色,柔软丝滑,衬着她雪白的肌肤乌黑的发丝,把他勾得自控力一败涂地,最后累得她强烈要求修改约法三章内容,禁止使用情趣用品没有节制得胡天胡地!
    姜兴磊又住了两天,十一那天,程如山送他去县城坐火车回省城。
    闫润芝给徐爱梅收拾了不少年货,有十斤小米、四条腊肉、一只腊鸡、两大条熏鱼,还有村里自己做的粉条五斤,另外三斤棉花。这幸亏姜兴磊锻炼的有力气,否则他根本背不动。
    转眼到了小年。
    姜琳不但收到娘家的信,还收到潜博和吕航的,一个信封里来的。潜博的很短,问候一下她和孩子过年好。吕航的信比较啰嗦,先花式问候她好各种角度夸她美,然后狗腿地表达对程哥的敬仰之情,让姜琳怀疑是不是找人代笔的。
    姜琳看完也没看出点门道,她问程如山:“吕航这信写给你的还是我的?”
    程如山笑:“自然是给你的,没看信封是姜琳收嘛。”
    姜琳:“他给我写信,告诉我,他是怎么怎么崇拜你的?你对他做什么了?”
    程如山很无辜:“就打他一顿,请他喝酒,两清了啊。”
    “后来这些日子你们又干嘛了?”姜琳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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