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眼睛一亮,立即接过菜刀就啪啪地切起来。
“要把味道给煸出来。”
“好。”孙成手脚极为伶俐,一看就是干厨子的料,“掌柜的,这盐要不要加进去炒。”
有的盐煸过更香,但这也看菜色:“你先按我说的做。”
孙成脸一红,立即低头:“是。”
虽说看安琳琅做菜是祖孙俩的乐趣所在,日子久了不看都觉得少了什么。此时看安琳琅授徒也挺有意思,爷孙俩干脆站在门口不走。安琳琅打发了小崽子回去写大字,转头把五娘也叫过来,一起指导:“油热了下进去炸,炸的焦黄才捞上来沥干。”
……
安琳琅这边忙得如火如荼,京城安家,万姨娘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把安玲珑的事情捅给安侍郎。
安侍郎一听金陵路家人那么糟践他的女儿,气得当场就砸了一套心爱的茶具:“这林家人是怎么回事?玲珑就算不是瑜瑜亲生,但也是琳琅的亲生姐姐。玲珑跟琳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林家由着路家这样糟践玲珑,这让琳琅如何自处?这又置我于何地?置我安家于何地!”
那套茶具一落地,万姨娘的心都提起来。
她赶紧脑海中将方才自己说的话反复过了一遍,发现没有漏洞立即就哭起来:“老爷,这林家做事就不是那么做的。玲珑传信来说,那个什么林子冲一发火,直接将琳琅给丢出马车。如今人都丢了!咱们家嫡女他们都不在意,他们能在乎一个庶女才怪!”
“你,你说什么!”安琳琅丢了五个字一冒出来,安侍郎差点以为没听清,愣住了。
“你再说一遍,你说琳琅怎么了?”
万姨娘心慢慢提起来,小心翼翼地道:“丢了,从去岁十月份赏菊宴跟林家嫡长孙林子冲起冲突,就被他丢出了林家。瞧玲珑信里说,丢了一天他林子冲才敢把事情爆给长辈……等林家人回过神来赶紧去找,翻边了金陵城别说人了,人影儿都找不着。”
“荒唐!荒唐!简直荒唐!”
这事儿一说出来,安侍郎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当真一屁股歪到椅子上。
原配去世以后,安侍郎就没有续弦。不是说多深情,而是他与原配少年夫妻。妻子貌美,性情娇怯,嫁过来两人也算琴瑟和谐。以至于妻子生孩子难产而亡这么多年他都念念不忘。三十而立之年,庶子庶女有几个,但嫡女就只有安琳琅一个。
对于琳琅这个女儿,他跟母亲平常疼得跟眼睛珠子似的。哪怕女儿年幼丧母性子有些阴沉古怪,安侍郎却知道她是个极好的孩子。若是跟谁真的闹上,定然是被逼到份上。
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忍不住恨金陵跟京城相距太远。如今两个女儿出事,他鞭长莫及。
安侍郎心里鼓噪着愤怒,坐不下去,又站起来。黑着脸跟个焦躁的困兽似的在屋子里团团转。想想又觉得不对:“林家好歹是琳琅嫡亲的外祖府上,林老太太就当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玲珑信里到底是怎么写的,你拿来给我看。”
万姨娘心里一突突,立马把早就准备好的信递过去。
信自然是安玲珑写的,她寄信来京城早就做好了捅穿林家的打算。
她如今也算想通了,原先不想安琳琅还活着的事儿告知这些人,是怕安琳琅回来以后她不好交代。如今她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境地,再不让家里出手帮她,她这辈子就要砸里头。再说,就算知晓安琳琅活着,想把她找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晋州多大?地界比中原几个州加一起都大。地广人稀,想在这里找到安琳琅无异于大海捞针。指不定安家人找到安琳琅,她已经随路嘉怡去任上做官太太。
这么一盘算,她管林家人死活?
路嘉怡人已经在京城。路家再有声望,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安家在京城,安侍郎想按住路嘉怡,再容易不过。她安玲珑人虽然在路家,但一个礼都没成也没家中允诺的侍妾,根本就不成立。只要安家伸手要人,路家就是再家大势大也得放她走!
信里她将林子冲如何将安琳琅赶出林家,又如何瞒着林家长辈错过找回来的时间。让安琳琅被金陵的拐子拐走,以至于追都追不回来的事情写的一清二楚。不仅如此,林家为了掩护林子冲,怕安家怪罪,如何将安琳琅失踪的消息瞒下来也写的声泪俱下。
先不说安侍郎看着信差点没气得昏死过去,就说后面安玲珑被路嘉怡破了身子,却以侍妾的身份被林家打包送去路家讨好,直叫安侍郎将信件撕了个两半:“好!真好!他林家可真是好算计!”
“我安家的女儿他们说推出去就推出去!谁给他们的胆子!”
安侍郎虽是没实权的五品侍郎,但也是有朝廷册封和任令的命官。他的嫡女,他的庶女,还没有被一个地方的家族这么轻贱的道理,“来人!来人!给本官备马车!”
他怒火冲冲地离开安家,万姨娘怕坏了安玲珑的事,吩咐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且不说安老太太得知消息是在安玲珑成婚之后,气得差点没把林家给撕了。就说安侍郎急急吼吼出去,安家这边立即派人前去金陵打听消息,寻找安琳琅的下落。以及立即将大女儿安玲珑要回来,安侍郎一封与林家决裂的信直接递到了林老太太的手上,林子冲第一次披头散发地被押到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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