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不仅是四爷与乌拉那拉氏赏赐了钮枯禄氏与耿氏,便是宫里的德妃也赐下不少东西,弘晖原本还有担心他额娘的情绪,连着好几天都往正院跑得很勤,却见乌拉那拉氏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乌拉那拉氏根本就没将钮枯禄氏与耿氏放在眼里,这两人不过是低微的格格,不仅家世差,就连四爷的宠爱也不多,即便生出儿子来,对她也没什么影响,乌拉那拉氏不仅没有流露出半点神伤,甚至还兴致勃勃地想要替弘晖安排起通房之事,如今她对四爷的宠爱半点兴趣也没有,全幅心神都在弘晖这儿,想要早点抱上孙子,吓得弘晖连忙制止。
听到弘晖不要通房的事情,乌拉那拉氏皱起眉头,“可是额娘给你安排的那两个人选你不喜欢?若是她们不好,额娘再为你选其他人便是……”
按照乌拉那拉氏的想法,哪个年轻的哥儿不喜欢这些姑娘的,还是她疏忽了,弘晖都已经十四了,早该提前两年就选好人选才是,如今却只能从宫女中选出两个伶俐的。
弘晖直接拒绝,他一脸正色地看向乌拉那拉氏,“额娘,我日后还会娶福晋,到时候有福晋一人便好,不需要这些侍妾格格们。”
乌拉那拉氏一愣,她奇怪地看着弘晖,“你怎会有这般想法?”
这京中的公子哥哪个不是十五六岁就要在身边安排通房了,四爷算是不好女色的,身边也有不少妾室,怎么她这个儿子反而说只想要一个福晋,乌拉那拉氏觉得这话听上去太荒谬,作为皇室阿哥,这般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一辈子就守着一个女人过活?
弘晖纠结半晌,还是问出声,“额娘,那阿玛每次去东大院那边,您心里就不难过吗……”
乌拉那拉氏淡淡看着弘晖,“身为皇室福晋,为王爷纳妾乃是本分,哪有什么难不难过……”
弘晖压根不相信这种话,就算现在的女人都是读着《女戒》长大,也不代表她们心里是真的毫无嫉妒之心,若不然就不会有后院争宠之事,而男子纳妾的意义何在呢,是为了享受女色,还是为了传宗接代?
若是女色,弘晖觉得自己不需要这点,既然他回馈不了太多的感情,就不想要太多的女人,哪怕只有一个福晋,他就要花出许多的心思来对待,若是再来几个侍妾,那也不过是平白辜负了人家的青春,甚至他还想做许多事情,根本不想将太多的时间放在情爱之上。若是为了传宗接代,弘晖觉得这不是很有必要。
他坚信要优生优育,只要一个福晋就够了,哪怕只能生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好生培养起来,将来就是不错的接班人,而侍妾多了,就算生的多,也可能会造成后院倾轧,不见得就是好事。
康熙早期孩子生一个死一个,很难保证这期间就没什么阴谋诡计,而后来虽然养成了不少儿子,如今却都在夺嫡内耗上,明明单拿出来都各个有才华,如今却要进行相互厮杀,弘晖觉得这样根本不值得,而且康熙作为父亲难道就不心痛吗?
弘晖看向乌拉那拉氏,“儿子听闻在西方那些国家,男子一般都只娶一位夫人,而且纳兰性德也曾写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诗,对儿子而言,将来有一位福晋就足够了……”
乌拉那拉氏听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时,目光微愣,纳兰性德是明珠大人的儿子,当年是京中有名的才子,虽然在她很小的时候纳兰性德就已经过世,但是他的诗集却一直流传着,乌拉那拉氏少女怀春时未尝没有读过这些诗,当时也觉得十分美好,后来却觉得十分可笑。
就算是写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纳兰性德,不也同样没做到,她看向弘晖,目光颇为宽容,“既然你只想要一个福晋,那额娘就先不给你安排,只不过你娶福晋还得等你皇法玛赐婚,估计还要再等一两年……”
哪怕弘晖是自己儿子,但是乌拉那拉氏根本就不信他真的能就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既然弘晖如今不愿意要这些宫女,她也不想做恶人来逼着弘晖,反正等他反悔时,自己再安排也不迟。
不过乌拉那拉氏心里有些可惜,先前陈福给她透露,弘晖打听年羹尧家的家眷,她还特地托人去问了,年府上还真有一位貌美在闺的女儿,况且年岁与弘晖正合适,乌拉那拉氏原本是想将这年氏弄进府里给弘晖当个侧房的,如今倒是不成了。
弘晖压根不知道乌拉那拉氏心底的打算,在成功说服他额娘不给自己安排通房后,见乌拉那拉氏果真没有为钮枯禄氏与耿氏怀孕而伤心,他就脚底抹油开溜了,生怕走晚了他额娘就会反悔。
弘晖在回京后日子过得颇为悠闲,不管是酒楼、工坊那边的运作,还是庄子、学校的发展,都一切井井有条,这才让他颇想找出一点事情来干,恰好在此时,他听闻康熙下令要蠲免钱粮。
所谓蠲免,其实就是免除的意思,而康熙下令蠲免钱粮,自然就是免除百姓们的钱粮税收。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将这蠲免钱粮看做是一项事实仁政的政策,但是却很少推行,因为蠲免钱粮后,朝廷没了税收国库就会缺银子,所以除非是在遇到灾荒的时候,要不然朝廷很少会开恩蠲免。
但在康熙这一朝就不一样了,康熙时常以恭俭仁厚来自称,而实行蠲免对于他来说相当有吸引力,原先还有些担心国库的银子会不够,但是自从有了大清远洋贸易公司后,国库里每年都会收到大量的税收,如今早就国库丰盈,康熙自然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施行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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