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祐缓缓点头,他明白弘晖的意思,既然那福禄膏是让人上瘾的药,那他就要留意是否会有人弄到自己的饭食中,这种事并非是不可能,他们这些皇子阿哥在京中是尊贵,但到了地方后,那些地头蛇为了权势富贵往往也会选择挺而走向,对京中派去的官员下毒手。
胤祐对于弘晖的这份关怀很受用,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老九他们几个爱往这雍王府跑了,弘晖身上有种特殊的能力,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格外地舒服,胤祐不过是与弘晖待了一下午,就忍不住留恋不舍起来,心里寻思着等差事办完后可要多与弘晖亲近一番才行。
弘晖压根不知道他“叔叔团”里又要多一人了,在胤祐离开之前,他将自己在海南那边的势力都告诉了胤祐,还特地将联系张瑚的信物给了胤祐,这样等这个七叔去了海南后,那边也会有人接应,总好过人生地不熟的境况。
弘晖在将胤祐送走后,隔日就与弘皙去了山东,自然不知道在他出发没多久,弘昱也来雍王府上门拜访,只可惜却扑了一个空,失落地离开。
弘皙对弘晖耽误了几日才出发格外不满,一路上都拉着一张脸,但他显然是没摸清眼前的情况,等出了京师后,弘晖连面上的客套都懒得应付,如今他带着出京的差不多都是自己的人手,而弘皙不过是康熙塞进来的一个劳动力,还是一个脾气不讨喜的劳动力,弘晖都已经在心里为对方列了一个长条的劳动计划,没有一样是轻松的。
弘皙也不是真的傻,再闹了几次后见弘晖的脸色不对劲,顿时收敛起来,他不是心里不恨,可惜此刻却是在弘晖的地盘上,他自己没几个人手,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打算等着差事办完回京的时候一定要好生在皇法玛面前告弘晖一状,皇法玛一向疼爱他,肯定会让弘晖付出代价。
他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殊不知那些小心思都被人瞧在眼里,这一路上可没少被人整治,这些跟着去山东的人,几乎都是弘晖的亲信,在心底将弘晖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他们自然看这个弘皙不顺眼,一路上给他下了不少绊子,偏生弘皙还根本找不出是谁搞的鬼,心里相当憋屈,就把这一笔账都记在了弘晖身上。
好不容易捱到了山东那边,弘皙原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哪知等到了落脚处时,他整个人都傻眼了,弘晖居然就给他准备这么粗陋的住处?!
弘晖他们在还没来山东之前,就已经派了人手过来造工坊、建工人宿舍,甚至还提前在当地招了人手进行培训,而这次从京中来此的众人同样是住在工人宿舍,不过比起寻常工匠们的大通铺,弘晖与弘皙都是单间,甚至单间外面还有一间耳房,可以让近侍晚上在耳房歇息。
这样的住宿环境是弘晖要求的,这工坊里几乎都是男工,都住在工人宿舍里可以节省不少成本,而弘晖与几个管事在京中的时候就时常在各个工坊跑动,对工坊这样的环境早就习以为常,虽然眼前的这个石油工坊的环境瞧着要比京城那边的还要差几分,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对于弘皙来说,这里就相当恐怖了,他自幼都是长在皇宫里,以前还是太子的长子,旁人送到他面前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住的地方更是锦被高枕,哪里能忍受得了眼前这种宿舍。
弘晖他们刚落脚到山东,一时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压根没时间搭理这弘皙,在路上时弘晖还有心情与他交锋一二,可等到了山东后就忙得脚不沾地,见弘皙找过来梗着脖子要求住大宅子。
弘晖眼皮子都没抬,“只有这样的条件,弘皙堂兄若是能住就留下,若是不能我此刻便书信一封,正好让堂兄带回京中……”
“你!”弘皙气急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故意想要将我逼走!”
弘皙恨恨地甩了一下袖子,“行,我住!”这该死的弘晖不就是想要借此吓倒他吗?他才不怕!而且他要在这里盯着弘晖,他就不信对方真的能住在这地方。
见他甩袖走远,弘晖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让底下人留意弘皙的安危,至于吃苦?那肯定是必须的啊,康熙当初将这个孙子扔给他,就应该要料到会吃一番苦头,弘晖才不怕对方回去后告状呢,反正他自己也就这待遇。
弘晖这几日是真的忙得脚不沾地,如今工坊这边招了不少工人,各个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在他们到来之前,就有管事提前对这些汉子们进行培训了,但是弘晖这次要做的是石油开采,那些管事提前给工人们安排上的培训基本上没什么大用,还要他来重新配培训。
石油开采开放过程中有不少污染,而且气味难闻,环境也比较脏乱,弘晖在离开京城的时候,特地从纺织工坊那边打包了许多的手套口罩来,甚至还赶制了一批工人服,如今已经全部发放到这些工人们手中,要求上工的时候都必须穿戴上。
弘晖的这番要求并非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戴上手套后,人们的手指灵活度大大减弱,干事比不上先前麻利,而穿上工作服外套、戴上口罩这点也有人抱怨,尤其马上要入夏,天气会越来越热,大家穿戴得这么多都不太乐意。
所以弘晖这段时间还要与这些工匠磨合,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放在如今有些严苛,但是却还一定坚守这些,不过可以在歇息时间、薪资上放松些,弘晖将商讨过的决定通知下去,果然工匠们原本不乐意的情绪立马消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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