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的沈嘉突然生成了一种冲动,“张婶儿!”
刚把手上摘的柿子往背篓里放的张翠兰儿被吓了一跳,“哎呦!沈丫头,啥事儿啊”怪突然的,站哪儿半晌不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啥。
沈嘉脸上挂着兴奋,眼里燃起了一簇小火, 整个人都明亮了几分, “婶子, 你想不想去其它地方看看啊?”
“啥?”张翠兰儿有些不明白,“你是想去清远镇吗?”
“不是!不只是清远镇, 我们可以沿着北方一直走,去更远的地方。直到,直到天上飘的是鹅毛大雪,可以看到雪地里奔跑的傻狍子,看多到可以用瓢舀起来的鱼!”沈嘉越说越兴奋,曾经遗忘的梦想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她想起,曾经的语文课,字里行间充满着奇妙色彩的北方。想起曾经和同桌做下的约定,想起遗忘在千篇一律生活中瑰丽的梦。
现在一切都有机会重来了!等自己真的把小饭馆开起来,存够了钱就能和张婶儿和大丫一起出去旅游。啊,就是不知道,雍朝这一块儿管的严不严,需不需要办路引。
要是要办就有些麻烦了,不知道奕鸣哥对这块儿了不了解。
“去那么远干啥?”张翠兰儿打断了沈嘉越来越发散的想法。
这孩子是怎么了,在说啥胡话?啥地方的雪能有鹅毛大?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几场雪。还有那什么什么刨子?就见过烂的,没听说过傻的啊!能用瓢直接舀的鱼,有这等好事?
而且,“我们世世代代就住在这里,干啥要走?”
像是往烧干了的锅里放上了一瓢水,剧烈的反应后瞬间回归平静。沈嘉看着张翠兰儿疑惑不解带着担忧的神色,突然冷静下来。
她们之间隔着的是几千年光阴下不一样的思维,哪怕,她们互相都把对方当做亲人对待。但是她们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外面的世界。
几亩薄田,娶妻生子,落叶归根。
有些说不出的孤寂盘桓在沈嘉心头,不是没有家人的陪伴。是,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的怅然。
“娘,沈嘉姐,我摘了三个橙子够不够了啊?这个橙子是酸的,往年都没人摘的。”张丽抱着三个橙子,艰难的躲避长得张牙舞爪的树枝,有些狼狈,“娘,沈嘉姐,你们在干什么啊?”刚刚不是还说把橙子抱过来就回去了吗?怎么就站在这里不说话了呢。
“害,没啥事。刚聊天呢,等把那边几个摘了就回去了。”沈嘉伸手指向被压下来的枝条上挂着的几个金黄柿子。
“啊,好!”
回去的路上,张翠兰儿看着沈嘉和平时一般无二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心,“沈丫头,你刚刚说的那些啥刨子啥的是什么东西啊。”
沈嘉看张翠兰儿看自己的神色,害怕她以为自己脑子还没好,无奈找借口,“婶子,我刚刚说的那个,狍子,是种动物。咱们这边没有,是北边那边的。我也是在我爹留下来的那些书里看到的。”
张翠兰儿不认字,自然也不知道沈嘉父亲留下的那些书里都写了些什么。但是沈嘉是从书里看的,不是在说胡话,张翠兰儿也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的在担心,上次沈嘉磕着了脑子,惹出什么多的毛病。
剩下的沈嘉也不欲多说,等时机到了,她自然会实施自己的计划。若是二人不愿意和她一起,自己一个人出去就好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到时候再回来看她们就好了。
“沈嘉姐,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啊?”跟着沈嘉学习做甜品和吃饭现在成了张丽每天最期待的时候。
“嗯,今儿怪冷的,烧个汤锅吧。”刚刚摘了几朵菌子,家里还有昨天买的排骨,直接搞个养生锅。就是没有合适的器具,不然就可以直接搞火锅了。桌边一围,热腾腾的,怎么吃都不会冷。
“什么是汤锅啊?”又听到是自己没有吃过的东西,张丽兴致瞬间拔高。
“嗯,怎么说呢。就是大杂烩,也不麻烦,你想吃什么,就往里面煮什么。最重要的还是里面的汤,得用高汤煮出来才好吃。说起来,家里上次买的枸杞和红枣还有吗?”
“有!上次熬了银耳汤之后,就收在柜子里的。”
“那行,回去张婶儿抓一只公鸡来杀了吧。反正留着也老是打架,既然他们想扰得我不安生,它也别活了。”
“哈哈哈哈,沈嘉姐,你就是嫌弃它早上吵到你睡觉了吧。”
“行啊,敢调侃你沈嘉姐。今晚上你就吃白米饭就行了。”
“别啊,沈嘉姐。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嘲笑你赖床的!”
“你还说是吧?”
林间的小路上,二人你追我赶,似是要分个高低。张翠兰儿看着二人无奈摇头,“别跑快了,还背着东西呢!等下别摔着了!”年轻人这精力可是真的好,自己一把老胳膊老腿儿实在是跟不上咯。
现宰的公鸡加上枸杞红枣细细的炖了一个多时辰,炖得汤白清亮,泛着一层淡淡的清油,菌类的鲜香和鸡汤也融为一体。
把鸡捞出来,细细撕成条,淋上调好的佐料,再加上沈嘉自制的辣椒酱。就那么一拌,本来把浑身精华都融入高汤之中的鸡摇身一变又成了滋味浓烈的手撕鸡。
就着这一锅精髓,沈嘉焯水后的排骨丢进去煮,再加上房前屋后摘的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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