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过杨茂德看了看后头的杨县长:“爹,你去劝劝娘呗,她一把把的吃安眠药,那是要出人命的!”
“她又犯啥毛病!”杨县长暴躁的跳起来:“就不能消停会儿?”
大堂嫂撇撇嘴巴:“还不是昨晚半夜惊醒非说老四回来啦,我一直陪她熬到天亮,刚刚她又说老四不见了满屋子乱找,茂泉就说那是做梦哩,她就翻了安眠药出来,说要吃了去找老四。”
“让她吃!”杨县长像是被触摸到什么逆鳞了一般厉呵道:“你去跟她说,老子这就打电话去医院喊医生过来给她洗胃,莫说是安眠药,她想吃啥就尽管吃!”
他这暴怒的样子大堂嫂还从没见过,大概是被吓住了,半响呆呆的站在门口没个动静,屋里屋外只听到杨县长粗重的喘气声。半响杨茂德才轻咳了一声:“我出去打听打听消息。”
杨县长才想起,现在有比这更闹心的事情,无力的挥了挥手:“有啥动静就告诉我一声。”
就在杨县长胆战心惊的等候林队长或是朴军长登门时,杨茂德在铺子里接到了从玉山镇上打来的电话,镇上他留了三顺打听林队长的动向,三顺告诉他一个意外的消息。林队长之所以迟迟没有回县城,是因为他的手下在周围搜查的时候,意外的从一个农户手里寻到了一张染血的纸,据林队长分析应该就是四疯子手里的名单。
但那染血的纸只有一张,看上面的内容应该远不止这么一点,林队长带人在四疯子伏尸的地方,与那农户家的方向搜索,那夜有风这纸片被吹散到何处了,没人能说得清楚。
既然要找的东西四疯子死的时候带在了身上,那么指使杀人的丰爷也就不重要了,现在的玉山镇上林队长指挥许多百姓,正在展开地毯式搜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进展。
电话的最后,李三顺吞吞吐吐的说道:“少爷……老陈叔、让我问问,他想去、看看陈诚,不晓得能不能帮他?”
你儿子杀了人家堂弟,还想人家帮你走关系去探监?
对于杨茂德的沉默,李三顺在电话里干笑了两声:“我也晓得不太好哈,就……问问,老陈叔和陈婶子已经进城去了,估计会去铺子找你哩。”
杨茂德意味莫名的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杨茂德和杨县长都不知道,林队长忙着找飞天秘籍的下半部,所以没空搭理他们,而朴军长没来找麻烦的原因,却是因为根据林队长找到的那张纸,他带着手下的兵连夜奔赴巴中县城东面,通江区管辖下一个叫麻石镇的地方去了。
在那里有共党一个囤积据点,从川外转移进来的枪支弹药都会走那里分流,常驻扎着一只通讯小队,有二十来人的武装力量,提供掩护的是一家姓江的小地主,他家不但有田地山林,在麻石镇上还有七八间店铺,这份家业在那周边也是数一数二的。
杨县长在县城里头胆战心惊的又等候了四五天,终于再次等来了林队长他们的消息,玉山镇上林队长并没有收获,不过朴军长那边倒是大获全胜。江家被抄了家,那支共党的通讯小队被全剿,抓获武装头目李队长说来还跟杨茂德打过交道。
此时林队长跟朴军长坐在江家的大宅子里,一桌的酒菜丰盛无比,朴军长将面前一盒子抄家所得的东西,推到林队长手边:“田产和地不容易转手处理掉,现货就这些,老规矩对半劈。”
林队长也不看那东西,端起酒杯嘬了一口,然后重重的叹气:“我能在意这些?想要捞钱,我就跟着去接管区了。”
“那姓李的是个硬骨头,一时半会儿哪那么容易啃下来?”朴军长扔了颗花生米进嘴里,上唇的胡子跟着一动一动的,厚厚的单眼皮将眼睛挤出一条缝隙,流转间偶见精光:“你还不如从我手里的这个下下功夫。”
“啥功夫?你不是说只找到两根手指头?”
“嗨,我就说你还是死脑筋,老林啊。”朴军长往他跟前凑凑:“咱们放弃去接管区捞钱的机会是为了啥?你说你费心巴力的挖出几个像姓李的这样的泥腿子,硬骨头敲不出二两油来有啥用?能缴出多少硬货才是正理,这是啥地方?二十年内战白打的,这个盆子简直就是个现成的军火库。”
林队长微摇摇头:“不能闹得太过,杨主席(指的杨森)是个护短的,我来之前他可是把我叫去问过了。”
“咱们又不是无中生有,要知道四疯子的事情可是板上钉钉的,你不试一试咋晓得水深不深?你不想想,这些爬上去的那个不是手底下有些本钱的?你我不趁现在捞一把,就没了往上爬的资本。”朴军长晃了晃手里的酒盅:“再说,就算漏了,你卖他个顺水人情就是了。”
“你从那姓丰的身上还挖出啥了?”
朴军长张张嘴,目光落在从门外进来的人身上,便顺势转移了话题:“哦,给你介绍,我新收的八姨太。”
女人二十五六岁姿色一般,听朴军长这么介绍,抿了抿嘴唇将手里的菜放下,便转身要出去,被朴军长一把拽了手拖进了怀里,林队长见她歪歪斜斜站不稳,低头看看拖地绸裙下露出一双尖尖的小脚。
“江家的那个?”他来就听说了,朴军□□毙了江家上下十几口,独独留下了江家大少奶奶。
“嘿嘿,江家大少爷也是个呆子,居然嫌弃家里给他娶的媳妇是小脚。”他冲林队长挤眉弄眼的说道:“你想不到吧,老子弄到手的时候还是个黄花闺女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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