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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睡了过去。
    另一边,那军官领了刚做好的狗肉,走到军用吉普车边,便听得里边的人打趣:“好像书里走出来的,纵云呐,想不到你还挺招女孩子喜欢的吗?”
    李纵云答也不答,上了车,径直吩咐司机:“玛利亚教会医院,快点。”
    康禾之讨了个没趣,问正事:“这么赶,明天就要走吗?”
    李纵云目视前方:“到医院看了桥山之后,立刻动身,凌晨两点的火车。”
    具体去做什么,康禾之虽然知道,却不方便谈,只叹息:“桥山这回也是命大,子弹擦着心脏过去,手术后又没有感染,真是好险。”
    车窗外是无边的黑幕,李纵云不置可否,半晌:“杨家那姐妹两还跟着你呢?听说你竟然把她们带到军营里了。”
    康禾之不说话,良久才叹气:“她们两姐妹跟着我,好好的大家闺秀,又是新派女子,却没有名分,我对不起她们。”
    李纵云哼一声:“不要忘了,就连北京政府的军队都是不许纳妾的,更何况我们中华革命军。我劝你收拾好首尾,不要让提督难做。”
    康禾之满脸纠结:“我这个人,不比你和提督,英雄难过美人关。”
    李纵云摘下白手套,拿在手里:“英雄难过美人关,所以连军纪也不顾了?”
    康禾之激动道:“我康禾之一不敛权,二不贪财,提督叫我往哪里去打仗,也不过一个死字,忠心耿耿。现在不过是,不过是……革命军里边纳妾的多的是,你何必来管我一个?”
    李纵云不屑:“和那些人比,他们算什么革命军人?革命军人有革命军人的原则,革命军人有革命军人的底线。”
    这话臊得康禾之一句话也说不了,双手紧握。
    这时候坐在前排的侍卫回头:“参谋长,玛利亚教会医院到了。”
    李纵云下了车,月光下更显长身玉立,他略等等,见康禾之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站在车窗前皱眉道:“我的话,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说罢,戴上军帽,大步跨上阶梯而上。
    陈殊睡得极好,一晚上都没醒,只是生物钟还在,早上七点就准时醒了。陈殊按了按手机,早就没电了,笔记本也开不了机了。
    老板娘比昨天热络了许多,叫陈殊去吃早点。陈殊以前一贯是不吃早饭的,不过老板娘盛情,因此用了一碗粥,便放了筷子。
    老板娘惊讶:“陈小姐吃得这么少,这不行的,不好生养的啊!”
    不好生养?陈殊脸色不能再黑了,老板横了老板娘一样:“你浑说什么,陈小姐还没嫁人呢!”
    老板娘自知失言,赔笑道:“喔,我是说身体不好养啊,不是生养。陈小姐,您别生气啊。”
    陈殊点点头,出了门。黄包车夫照旧在门口候着:“小姐,今天要去哪里?”
    陈殊想了想:“先去昨天租的房子,看看打扫的人去了没有。”
    到的时候,冯太太一家人正在吃早点,邀请陈殊:“陈小姐你来了,吃过早点了吗?一起吃点?”
    陈殊摇头:“多谢冯太太,我吃过了。今天是来打扫房子的。”
    又向冯先生介绍:“这是东厢的租户陈小姐。”
    陈殊笑着点点头:“你好,冯先生。”
    双方寒暄一阵,陈殊便回了东厢,打扫的婆子还没来。陈殊开了门,收拾一些杂物,摆放好。
    冯太太吃过饭,也来帮忙。两个人忙到中午,打扫的婆子才姗姗来迟。冯太太当下就讥讽:“哎哟,这年头票子真是好赚呢!”
    婆子衣着朴素,寒酸得很,战战兢兢:“太太,我儿子发了高烧,才醒呢。”一面挽了袖子,开始收拾:“太太放心,我保管一下午就收拾好。”
    冯太太撇撇嘴:“等你喔,我和冯小姐早就收拾好了啊。”
    那婆子顿住,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了,可怜巴巴:“太太。”
    陈殊见不得人这样困窘,解围:“冯太太,算了,也没有完全弄好的,还要忙呢。”
    冯太太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陈小姐是主顾,她都说算了。不过,陈小姐要买好些家用,你跟着去,好伐?”
    那婆子不住点头:“好好,好的,太太,我跟着陈小姐去。”
    被子,床单,洗漱用品,说起来不多,但买起来却足足买了三趟才买回来。
    第5章 第 5 章
    那个打扫的婆子看起来比陈殊的母亲还要老,但是一问年纪才三十多岁,很是细心,提醒陈殊:“陈小姐,冬天屋子里冷,要不买火盆和炭啦?”
    又仔仔细细用火盆把屋子烘了一边,去潮气。住在狗肉馆子里边,终究是不方便,打扫好了屋子,陈殊便把行李搬了过来。
    老板叫阿德送她,陈殊笑:“不用了,我只有一件行李,再说了,我是坐黄包车过去的,不是走过去。”
    老板娘点头:“那好呀,陈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
    不晓得是不是客气,陈殊点头:“谢谢了。”
    到底是很久没住人的屋子,到了晚上便十分的阴冷。陈殊裹了棉被在身上,右边的窗户破了,风吹进来,瑟瑟发抖。
    连忙拿了旧报纸堵上窗户的窟窿,又点了火盆,陈殊怕一氧化碳中毒,因此把炭盆放在窗户下。
    屋子里边是没有电灯的,只点了一盏油灯,陈殊看了一小会儿书,便双眼发涩,不过实在是冷,久久睡不着,又把箱子里的两件大衣翻出来,胡乱盖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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