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于策论,主考官思索一番,发现几条小建议不显,但是若是运用到实际,有很大的操作性。
“勉强算个不错的苗子。”国子脸主考官捋了捋胡子道。
而那道“申商助国否”,这考生先是说了一个国家的管理,必须要有法律支撑,所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先是肯定了这一点,任谁也挑不出错。但是话锋一转又道法理之外,亦有人情。旁征博引,引经据典,举例历史上的有名事件来证实,可谓言之有物。
不得不说,这确实挠到了主考官的痒处。
当然,他也不是事事满意,有几道题,这考生答的就不附和他的心意,但是也挑不出大错。反正就是看着不得劲儿。
他沉默不言,再回头去看这考生第二场的诗赋题,更糟心了。
另外两位主考官笑道:“虽是有些小瑕疵,但到底瑕不掩瑜。”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这考生是榜上有名了。
最后三位主考官商量,定了名次。
副考官们保持缄默。
“阿嚏——”秦遇毫无由来打了个喷嚏,惹的一旁的秦秀生紧张关切。
“遇弟,可是昨晚着凉了。”
秦遇摇头:“没事,只是鼻子痒。”
他笑道:“我们接着刚才的内容讲。”
秦遇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秀生当初学的知识可能都忘了大半,没想到他考校的时候,秀生流利的把三字经和千字文流利的背了出来,还能写一些字。
秀生还不好意思,小声回他:“我没事的时候,就会拿树枝在地上比划。”
秦遇莞尔,抬手拍了拍秀生的肩:“你很有毅力,以后把这股劲儿用到学习上,怎么都不会差的。”
秦遇比秦秀生矮一些,做这个姿势有点别扭,所以他很快就收回了手。
秦崇恩则是出门跟老友相聚,回来时看到兄弟俩,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认真,满怀欣慰。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想,若是此次是怀铭那孩子跟着来,现在得秦遇单独教导指点的人,就是怀铭了。
秦崇恩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时,老脸微红,他怎么会这么想。
怀铭那孩子现在一心执念考试,就算同他跟着秦遇来郡城参加乡试,做的肯定没有秀生好。
秦崇恩关爱自己的儿子,但同样也看重秦遇这个族里最有出息的后辈。
那边秦遇还在给秦秀生讲解千字文的大意,全部梳理一遍之后,然后还问秦秀生哪里不懂。
秦秀生关于夫子的印象,都是幼时那个脾气不好的童生,哪里见过秦遇这般春风拂面,讲解学问还深入浅出的人,激动的话都说不顺溜。
他大着胆子看了秦遇一眼,发现对方眸光温和,明明是同龄人,秦遇却莫名给他一种,长辈看小辈的慈爱。
他在那样柔和的目光下,鼓足勇气,就几段话和几个字提出疑惑,他脸都泛红了,唯恐秦遇笑话他。
而秦遇只是温声给他解释,声音不疾不徐,停顿有度,他很快听入了神,再没空想其他的了。
除了教授文章外,秦遇还会延伸出去,给他讲一些典故,旁征博引,告诉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同时还指点秀生怎么更好的写毛笔字。
秦秀生时年十六,手腕有力,经过秦遇的指点后,很快把毛笔字写的大小差不多了。
因为一心教秀生念书,苏秀才来找他时,秦遇还有片刻茫然。
苏秀才看着秦遇,面带赧然,但很快又道:“秦兄,明天就是放榜之期,你不紧张吗。”
秦遇被问住了,他本来是有些紧张的,但是后来计划着教学,就把这情绪抛脑后了。
但话肯定不能那么说,他折中回道:“还好。”
苏秀才一脸佩服,用力对秦遇比了个大拇指。
秦遇笑着拍他:“别闹。”
苏秀才也不贫了,对他们提出邀请:“要不要出去逛一下。茶楼可热闹了。”
秦遇想了想,应下。
秦崇恩让秦秀生跟着秦遇一起去,说是如果秦遇遇到熟人,在外面喝两杯,秦秀生也好把人背回来。
出去的时候,秦秀生自动落后秦遇一步,让秦遇跟苏秀才并排走着。
苏秀才也问起秦秀生的事,还主动跟秦秀生搭话。秦秀生话少,苏秀才问了几句没意思,又跟秦遇聊天。
秦秀生注意力都在秦遇身上,秦遇这三年身高往上蹿了蹿,虽然还是略低于苏秀才,但差别不大了。
盛夏里,他穿了一件书生常穿的天青色长衫,后背书箱,脊背挺得笔直,一行一动之间,都有股说不出的韵味儿。
这样的秦遇无疑是招人的,尤其他性子还温润通透,年纪轻轻又有功名在身,此次不管成与不成,遇弟回家后,长宁镇附近的媒人恐怕都会把遇弟家的门槛踏破。
“哎,秦秀才天天待客栈里干什么呢。”苏秀才带来的小厮低声询问秦秀生。
秦秀生同样回以低声:“遇弟在房间里看书。”
那小厮又惊又讶:“等榜的时候,秦秀才还能坐得下来看书?”
秦秀生毫不犹豫道:“遇弟说,看书能静心。”
苏家的小厮:………
好吧,秀才公有学问,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反正他家大公子小公子在客栈里待的快烦躁死了,天天都在问还有多久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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