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成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让他的人品低了一格。可对柳夏月的恨意,又让他不得不把握这个机会。看着大漠的将士们一脸嘲弄的从他身边走过,他气得咬牙,决定自己亲自动手。
柳夏月的功夫大漠军已经清楚了,他们采用掩护作战法,几乎不去与这疯女人正面交锋。
这招确实奏效,把柳夏月的军队拦在远处,让她们靠近不得。
见迟迟没有进展,柳夏月顿时沉了脸。
奶奶的,这群怂包,竟然不敢与老娘正面打!
裴景瑞在侧边等候着,他脸上慌乱,心里也慌乱,根本不知道什么战机与战况,连自己该何时冲出去都没谱。
身旁协助他的将军看了他一眼,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没上过战场,打过仗啊?”
裴景瑞被戳中了痛处,差点就要结巴了:“怎么可能啊,我裴家可是领过二十万精兵,皇上最器重的军队了。”
那将军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心想,你裴家都通敌卖国亡了自己了,还吹呢?
柳夏月迟迟等不到裴景瑞的支援,气得只能自己冲进敌军阵营。她必须将大漠军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否则宋子晋很难进入敌营。
她冲到最前方,叫嚣道:“你们大漠人都是窝囊废草包吗?连个敢出来与我一战的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杀得太猛的关系,敌军不仅没因为她的这句嘲讽动怒,反而是一脸淡定的接受了草包、窝囊废的称呼。
领军的将军想了想后,对着部下说:“不用理会她,让她骂去。要打就一起上,不跟她单独对战。”
在你面前认输,不丢人!
看着丝毫不起波澜的大漠军,柳夏月彻底无语了。
好在,敌方里面有个蠢的。
宋伯成骑马在前,身后挂着根绳子,拖拽着宋玉轩到了阵前:“柳夏月,若你不想让宋玉轩血溅当场,就束手就擒!”
宋玉轩是柳夏月没敢放肆攻打大漠军的理由,有人现在将他送到了自己面前,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她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跳马弃了兵器:“好,你别伤他,我现在就过来。”
也不知道这宋伯成脑子里装的什么,面对一个武功高手,他竟然真觉得她没了武器,就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了。
见柳夏月慢慢靠近,大漠军的将领回过神来,冲着宋伯成大吼一声:“梁王殿下快跑,你打不过那女人的!”
宋伯成还沉在即将杀死柳夏月的期待中,根本无心身后的提醒,暗暗的藏着一把匕首在袖子里,等着猎物靠近。
哪知他的小动作早已被柳夏月识破,她走到他的马旁,佯装要跪的架势。趁他一时松懈,直接一脚将他踢下马,像提菜般提起宋玉轩,抢了马儿就往自己的军队飞奔。
大漠军全军出动,也未能阻止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若不是知道宋伯成已经投诚图巴汗,这群大漠将领非要当场斩了这个蠢货。
将宋玉轩丢给士兵,柳夏月掩去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关心,冷冷问道:“他怎么样?”
士兵检查了一下他的状态,回道:“他太虚弱了。”
柳夏月没再说什么,摆摆手让人把宋玉轩带下去,似乎不太在意这人的生死一样。
表现得淡漠,无情。
只有她自己清楚,战场上绝对不能分心,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影响自己的判断。
宋伯成瘫在地上,像一条快死的鱼,疼的来回扭动,就是站不起来。
大漠将领看他心烦,命人将他拖下去,带到图巴汗面前,让大王处置。
图巴汗听说宋玉轩被柳夏月救走,表情阴冷下来。一向冷静的他,在妒忌和臆想中,还是乱了阵脚:“传我命令,全军出击,今夜必须把柳夏月的人头给我砍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蛊毒的原因,他仿佛魔怔了。竟然能看到许多幻影,他看到了柳夏月与宋玉轩拜堂成亲,看到了他们相拥,看到了一切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他不甘,怨恨,嫉妒,狂怒。
这些本该不属于他的性格,现在他都拥有了。
像个深闺怨妇,一心只为自己的私欲,全然不顾大局。
听说图巴汗集结三军,要今夜拿下衡阳城,可把前方的将领听傻了。他们所有人都脸色大变,一个个不断向传令兵重复询问:“发生什么了?”
可这种事,传令兵也不清楚啊,他只是传信,又不是大王肚子里的蛔虫。
事已至此,这战事可就要严重多了。
众人面色沉重,不是怕输,而是怕对上柳夏月。
八十万攻城,再费劲也能攻下来,可与柳夏月对上的将领,估计都会人头落地吧……
大漠军集结的声音就像雷电,顷刻之间号角与呐喊声响彻天际,把大兴军的战马都惊得惶惶不安,一直鸣啼。
柳夏月感知不对,大喊道:“快回城固守!”
几十万大军的呐喊声如雷贯耳,震慑住了大半的大兴士兵。柳夏月虽不断调度,让他们的回身撤退。可还是有人痴傻般的立在原地不动,任由战车从身上碾压,形成一条惨烈的血路。
柳夏月当机立断,立刻下令道:“既逃不掉,与我拼杀去,以血还血,以命换命。”
京城的富贵兵可没见过这阵仗,好多都被大漠军残暴吓破了胆,刀都没拔出来,就身首异处了。柳夏月愤怒至极,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带着仅剩的几千比较英勇的将士与大漠军的几十万人对砍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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