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兴语噎:“……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那天姜之栩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他回家时想了一路,决定拿得起放得下,也多亏他不是个心思重的人,“哥们儿我投入快,走出来也快,没吃爱情的苦。”
张家兴表情欠揍。
姜之栩忍不住一笑。
“不是最好。”李衔九冷哼。
张家兴“害”了一声:“和你有什么关系?搞得像你也喜欢她似的。”
呼吸一滞。
姜之栩僵着背,只听身后的人顿了几秒,随后冷冷说:“你脑子有病就去医院。”
……
张家兴再不走,真是要被踹出去了。
张家兴回班之后,姜之栩也收心准备下节课。
排与排之间,间隔太小,她戴上眼镜,靠在后桌上看书,马尾辫柳丝一样扫在李衔九的桌子上。
李衔九拿笔戳了戳她的后背。
她一缩,摘掉眼镜,转过脸,皱眉看他。
“朝前点。”他笑笑说。
谁知她顿了顿,淡淡一瞥:“你不会朝后吗?”
说完就转过头,维持原姿势看书。
他怔了怔,随后一笑,把桌子朝后一拉,小心翼翼只拉了十厘米,可她没有防备,被他幌了一下,整个人都朝后仰去。
她赶紧坐正,转过脸,怒气不掩。
“我听你的还不行?”他无辜。
她咬咬唇,转身,用力把椅子往前一拉,离他远远的。
静了那么两三秒。
忽然感觉他又在戳她后背。
她转过脸,不耐烦的问:“干吗?”
“我惹你了?”他一脸不解。
“……”他没惹她,是他身上招桃花的本事惹到她了,“我为学习发愁不行?”
他定定瞧她一眼,没找出破绽,顿了顿说:“愁可没什么用,抓紧调节。”
调节个鬼,调节到一半,到放学不还是得难受?
那通电话之后,舒宁和她就远了,遇见了也不说话,放学也不在一起走了。
项杭就这事儿问过姜之栩,但姜之栩不愿多说。项杭虽然大大咧咧,但不傻,她夹在舒宁和姜之栩中间,不该问的不问。
也是。
人就该学会通透一点。
学会缄口不言,学会不质问命运的安排。
很多时候,项杭反而才是有大智慧的那个人。
-
11月6号是期中考试的日子,7号考试结束,正好该过周末。
这一年的初雪,就是在7号下的。
雪天路滑,姜学谦开车送他们去学校:“建设路新开了一家馆子,你妈说,你们考完试放松一下,咱们出去吃。”
李衔九说:“我就不去了吧,晚上和朋友有约了。”
“要不晚上再说吧,雪越下越大,看你阿姨安排。”
“行吧。”
可等考完英语,回班搬书调座位的时候,他却特意过来跟她说:“晚上吃饭我就不去了,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聚吧。”
他这段时间备考,好久没出去玩了,姜之栩能说什么呢,当然是:“好。”
放学是孟黎开车来接。考英语的时候,写到一半,看到窗外雪停了,谁知道这会儿又下起来,比刚才下的还大。
孟黎见姜之栩自己一个人出来,不由问:“小九呢。”
姜之栩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里,回:“和朋友一起出去聚了。”再看后座,“你怎么还带了个蛋糕?”
孟黎拿手机和李衔九打电话,边说:“小九今天过生日啊。”
“他生日?”姜之栩吃惊。
孟黎叹气:“你说这事儿搞得,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呢。”
这也太突然了。
姜之栩的心情一下子跌宕下来。
孟黎打了几个电话没打通,干脆先开车去餐厅。
孟黎的驾照是今年才考的,买了辆二手别克当代步,从没在雪天开过车,速度不敢超过40迈。
姜之栩坐在她车上,觉得连时光都慢了几分。
她从书包里把手机拿出来,把音量调大,想起什么,说:“他没接电话,可能是考试调静音了。”
孟黎紧张兮兮开着车:“等会我再打试试。”
她又点开Q.Q,找到好友列表里最下面的单独分组,这个组别的名称有点长,叫——衔来九月花。
点开,看到他WIFI在线,估计是已经到了聚会的地儿了。
孟黎问:“你知道他和谁一起出去的吗,他不会就是去过生日的吧?”
姜之栩说:“不知道。”
手却不自觉划到张家兴的ID上,想了想,发消息问:你和李衔九在一起吗?
消息刚发出去,张家兴的电话就打来了:“喂,我们烧烤呢,你来吗?”
姜之栩说:“不了。”又说,“你把电话给李衔九。”
张家兴说:“等会啊。”
那边传来张家兴的呼喊,他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于是又问,“他人呢”,对方说,“在楼下放烟花呢吧,好像你喊来那美女也在”,他骂了句“操”,又对准听筒:“你都听到了,人家现在没空搭理咱。”
姜之栩握紧了手机,看似很自然的接上话:“有美女?”
“常灵玉。”张家兴说。
姜之栩一顿。
张家兴以为她没记起来,提醒说:“你之前见过的,在花鸟市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