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抱了一个红塑料袋过来,吆喝:“领花了,还没戴花的抓紧。”
姜之栩走过去,恰好看到袋子里的“伴娘”襟花,刚想去拿,恰好也有人伸手,就这么碰到一起。
姜之栩偏头,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后笑了笑:“你先。”
舒宁也回之一笑,干脆把“贵宾”和“伴娘”的襟花都拿起来,把花递给她的时候也在打量她:“项杭的伴娘礼服选得真好看。”
姜之栩是项杭唯一的伴娘。
项杭图喜庆,选礼服一律定的红色系,伴娘服是一件缎面的吊带曳地长裙,新娘服则是一条红纱短裙,头纱曳地,别致又简单。
姜之栩别上襟花,笑笑说:“今天开心,大家都好看。”
舒宁胖了很多,和少女时的气韵完全不一样了,但女孩子只要收拾一下,都是很美的,姜之栩说:“你的头发烫得好好看。”
舒宁说:“来之前特意弄的。”
姜之栩说:“我想等头发再长一点,也烫个大卷呢。”
舒宁已经把襟花别在胸前,点头笑说:“挺好啊,长得好看弄什么都好看。”
姜之栩捂嘴笑,张家兴站门口喊她出去一下,她指指门外,说:“我先过去一趟。”
“好,你快去忙。”
“……”
她们没有说什么叙旧的话,再见面真的已经像普通的同学,聊点场面话,互相夸一夸,疏远但不失体面。
高中毕业之后,她们就没再联系过。
但项杭和舒宁毕竟没出现“喜欢上同一个人”这样的尴尬事,还是保持着联络。
项杭问过姜之栩:“也没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怎么就真成路人甲了?”
姜之栩想想,走出青春之后,再回头去看,有些曾以为地动山摇的大事,其实不过芝麻般大小。
可是千里之堤,往往毁于蚁穴,她和舒宁之间一直都不是外患,而是内伤。
当然,现在再聊那段友情,其实是扯远了。
项杭的大喜日子,当然要想些开心的事。
张家兴喊她出来其实是问:“等会婚礼,你要不要给项杭说点话?”
张家兴是婚礼司仪,他玩得开,仪式刚一开始气氛就被带动的很好,而到比较煽情的环节,他也是只用三言两语就止住了项杭泫然欲泣的泪。
最后新人喜喜庆庆,和和美美的互说了誓词,互换了戒指。
捧花项杭是直接交给姜之栩的。
这件事姜之栩早有预感,并没表现的很惊讶,惹得项杭连连说:“不是吧,你能不能再淡定一点?”
其实姜之栩一直在组织语言,张家兴要她给项杭说点话,可她们太熟了,哪有什么话好讲?
她接了捧花,紧张了半天,才说:“希望他永远比我更爱你。”
项杭顿了顿,随后哇一声哭出来,骂:“妈的,这什么爱而不得的苦情戏,姜之栩你以为你在给我搞拉拉哦!”
惹得项妈项爸忙打嘴巴,“都结婚的人了,说的什么话”。
谢秦倒是正经回了一句:“你放心,要是我对她不好,我把自己吊起来让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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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仪式结束之后,大家开始吃饭。
一共就来了二十几个人,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就吃完了。
这场婚礼的重头戏在下午。
长辈们都去另一间屋休息,只剩下七八个年轻人在这边闹。
男人们开了音响,放了一首很炸的歌,大家都上去跳舞,项杭怀着孕,不能太闹腾,反倒摆出款儿,一会点这个人唱这首歌,一会又点那个人唱那首歌。
男人们都放得开,该玩该闹都不客气,谢秦甚至和张家兴合唱了一段RAP,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难听……
到场子完全热了,女人们才上去玩。
后面轮到姜之栩了,她唱歌一般,就唱了首很大众的《小幸运》。
唱完这首歌之后,李衔九才姗姗来迟。
李衔九终于不用再苦兮兮的躺在战壕,他提前杀青,之后从片场直飞青城,随后租了辆车开来。
除了谢秦,没人想到他会过来,连姜之栩都不知道。
看他风尘仆仆,谢秦的大学同学傻眼了:“兄弟,原来你真认识李衔九啊?”
谢秦那叫一个骄傲:“爷们是那种吹牛逼的人?”又解释,“不过我倒没有那么大脸能请来这尊大佛,人家是过来接媳妇的。”
“谁?!”不知道内情的无一不激动。
项杭卷着头纱,哼声说:“谁长得最好看就是谁喽。”
站在姜之栩旁边的是项杭的大学舍友,闻声左右看了看,一讶,指了指姜之栩:“不会是你吧。”
“小婷猜对了!奖励一个枣!”项杭朝那女生丢了个大红枣。
姜之栩狠狠剜了项杭一眼。
不注意却看到项杭身后的舒宁。
她们对视上,彼此的目光都很平静,但有时候平静比喧闹有力量多了。
舒宁扯出一抹生硬的笑,随后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这抹笑是还没放下,还是单纯尴尬。
但不重要。
有时候人应该自私一点,如果总去顾及别人的感受,大家都不会快乐。
“你瘦好多,也黑了点。”姜之栩打量着李衔九,“但眉毛也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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