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这才明白过来,那祖宗这是白白做了无用功。
于是听着屋子里砸东西的响动,她也不自讨没趣,拿着绢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自个儿也就灰溜溜的回了家去。
只待宋承治发完脾气,才又清醒过来现下不是与人怄气的时候。
想来自己与这秦家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如何也不该是刻意在针对自己,何况她一个女儿家,去拉拢那陆小少爷又有什么用?
宋承治就此事琢磨许久,最后好不容易得出结论。
定是自己与秦君恩八字不合的缘故,所以自己才事事受她所阻。
陆小少爷那条线暂且断了,宋承治便立即吩咐人赶紧把苏家那小女儿给送到皇都城里来。
“七皇子,车马已经备好,递到晋王府上的拜帖还没有回音,您现在要出发过去吗?”
“要。”宋承治话音落地干脆,他忙着让丫鬟给自己换上一身衣裳,又与那前来传信的奴才道,“再去府中库房多拿些好东西,穿的用的不必,十七皇叔府上自是不缺,只管把前些时日搜罗来的珍贵补品全数装上便是。”
奴才领命道,“小的这就去准备。”
宋瑾修常年闭门养病,鲜少见客,宋承治这也是头一回未得回应便贸贸然的赶到了人家府门前。
也是被这秦君恩给折腾的怕了,想来要送给陆小公子的那套衣裳,不过是差错了一天的工期,这人就被她拉了去。
十七皇叔这边要是再不抓点紧,说不定苏家那女儿还没送过来,她就能把自己给嫁进晋王府。
宋承治属实是闹心的厉害。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递来的拜帖送到宋瑾修手里时,人秦君恩早就在晋王府上坐着了。
姑娘好奇的探过自己的脑袋,越过宋瑾修的手臂瞧来,她看完后问,“七皇子要来?”
手里端的是一碗人参鸡汤,秦君恩特地熬了一整个晚上。
鸡肉炖的软烂,人参的香味也悉数溢出。
原是不会做饭,后来为了讨好宋承治学的这满身手艺,没想到重活一世竟也派上了用场。
宋瑾修合上拜帖,轻轻点头。
身旁的下人来问,“王爷可要准人前来?”
不等宋瑾修回话,秦君恩便抢话道,“七皇子要来当然得许他来,他来了正好,王爷您正好回了他要您送女人的事儿。”
宋瑾修回头,他瞧了秦君恩一眼。
秦君恩立马反应过来,宋承治和这晋王提及此事时,是在那寺庙之后的温泉池里,当下身旁也没有旁的人,秦君恩自也不该知道。
于是为了补救,她又忙说,“啊,是那个,是七皇子后来告诉我的,他说要给您送个女人。”
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宋瑾修也不拆穿,他只默默笑着。
等候回应的下人不敢离去,宋瑾修见状扬手,他道,“就按秦姑娘的意思去办。”
下人这才领命,“奴才这就给七皇子府上回信。”
待人走了,秦君恩又将手里捧的这碗鸡汤往宋瑾修嘴边送了送。
“王爷,喝些鸡汤吧,我特意加了许多人参,听家中大夫说,人参能补脾益肺,生津止渴,安神益智,能大补元气,而这鸡肉同样是个益气补血的功效,所以这两样合在一起熬煮,最是滋补。”
宋瑾修虽是点头,但却又是伸手将秦君恩手中的汤碗按下。
“本王方才刚用完药,现下腹中满胀,喝不下你这碗汤。”
“无碍无碍。”秦君恩巴结的把药碗放下,又站起身来替人捏肩捶背,“喝不下就一会儿再喝,今天不想喝,我明日再做一份送来便是。”
见人狗腿的厉害,瞧来许是有事相求,只不过还不待开口来问,宋瑾修便又听她小心翼翼的探头来问。
“不过那日我说要嫁您的事儿,您考虑的如何了?”
“”只当是胡闹话,却没想这姑娘还认了真,宋瑾修稍稍将脑袋侧过一些,他问,“你要嫁本王,为何?”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您呀?”秦君恩说的理所当然,“在青白山佛堂那日,一眼就决定此生非王爷不嫁。”
“青白山佛堂那日。”宋瑾修喃喃念上一句,他又问,“为何是青白山佛堂那日?”
“因为在青白山佛堂第一眼瞧见王爷,小女子便对王爷一见钟情了。”
“你说你是在青白山第一次见的本王?”
宋瑾修瞧着人笑道,秦君恩被他盯的略有几分心虚,于是避开眼神,又加快了些手下按摩的动作。
“既是如此,那本王不能娶你。”
秦君恩手下动作一顿,“为何?”
宋瑾修不言,他只站起身来,负手朝外房门外走去。
秦君恩瞧着人,心下有些急切,便忙追出去喊道,“王爷若是嫌我不好看,那我平日里也能多打扮打扮,若是嫌这鸡汤不好喝,那我也能做些别的,”
谁知话没说上几句,一出门,倒是正好与那走在院门中央的宋承治撞了个正着。
没能问出那句你怎么在这,但宋承治的眼底里已经不可抑制的多出了些许崩溃。
她怎么又比我先到?
心下略有几分烦躁,但终是不好发作,只见人在眼前,宋承治便忙忙俯身一拜,“承治拜见十七皇叔,十七皇叔万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