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假扶,宋瑾修道,“起吧。”
宋承治背脊挺直走上前来,“自青白山回城,承治便再也未来看望十七皇叔,不知皇叔身子可有见好?”
“本王”
还不待人答话,秦君恩便赶忙跟上,她毕恭毕敬的伸手扶住宋瑾修的手臂,只道。
“王爷身子好些了,不过今日风大,不好在屋门外逗留,七皇子有什么事尽快说吧,我还得扶王爷回屋休息去呢!”
宋瑾修咬牙,“”
可没有法子,他又只好客客气气同人笑道,“皇叔身体不适,需得有人在旁贴心伺候,前些时日在青白山与皇叔说过,皇叔也曾应下苏家那女儿,侄儿已安排人去接她进城,皇叔瞧瞧什么时间合适,侄儿才好把姑娘送进门来。”
果然是为的此事。
不过这回秦君恩不好替人拒绝,她只紧了紧握住宋瑾修的手指,而后轻声道。
“王爷,不需别人进府,让君恩伺候您吧。”
却是难得听人姑娘服一回软,声音软糯清浅到这种程度。
宋瑾修微微侧目去瞧,却见秦君恩满目真诚却也将自己盯的紧紧。
姑娘见他回头,便又小声说,“我定比那苏家的小女儿好使唤。”
宋瑾修还是不言,秦君恩急了,于是她再说上一句,“您要实在不信,大可让她进门和我比试比试,不过您得答应,她若是比不上我,那您要再将她撵回去才行。”
这收进门的姑娘哪里还有再撵出去的道理。
只要一脚踏进晋王府,那从生至死那便都是他宋瑾修身边养着的人。
于是瞧着姑娘同自己说的真诚,宋瑾修便也不同她再添堵,只抬眼同那阶下的宋承治道。
“本王近日身体好转,又承蒙秦家丫头悉心照料,倒是不必再劳烦苏家女儿来此。”
宋承治一听便急了,“皇叔,那日您应了侄儿的话,侄儿这才立即吩咐人快马加鞭的将那苏家女儿送来,姑娘得此消息喜不自胜,想必如今已行至皇都城门外了,若是您现下再让她不来,怕是姑娘家知晓了会伤心的。”
秦君恩道,“七皇子这话说的有趣,我家王爷做事还得考虑她一个女儿家伤心不伤心?”
宋承治恼怒,却又不好发作,“侄侄儿并非怪罪皇叔,只是出尔反尔,侄儿不好于那苏家女儿交代便是。”
秦君恩又道,“放肆,她苏家算个什么东西,女儿送上晋王府来是天大的恩赐,我家王爷想要就要,不想要撵了她出去又如何?这又不是圣上赐婚,说什么出尔反尔的话?你要不好意思,把那苏家女儿收进你自己府上不就好了。”
“你”宋承治险些发作,又急急咬下话头子道,“给皇叔送来的姑娘,承治怎好收房。”
秦君恩道,“有什么不好收的,莫非是七皇子嫌弃那姑娘配不上你?”
宋承治咬牙,以往只听这秦家小姐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是个耿直爽朗的侠义女子。
却不曾想几番得见,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就今日说出口的这几句话,那是处处都给他挖着坑儿的等跳。
现下宋瑾修回了苏家那女儿的事,自己再多言那便是大不敬,便是承认这苏家女儿不好,不妙,差到自己都不想要的程度。
再加上有那秦君恩在,宋承治想厚着脸皮留在这晋王府上喝一杯热茶都不行。
于是匆匆来,又匆匆回,宋承治一回家,又把那下人们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屋子给砸了个干净。
秦君恩陪着宋瑾修在屋里歇了会儿。
这王爷素来无事就爱写写字,再画两幅画。
他手指生的白皙嫩滑,握住毛笔的骨节分明,十指纤纤。
秦君恩趴在这桌面替人磨了会儿墨,又拿双手托住腮边瞧了许久,这才道。
“王爷,天色不早,我该回了。”
宋瑾修头也不抬,他只应下一声,“回吧。”
秦君恩站直了身子,她从衣襟里摸出一张小贴来,“王爷替我签了这个吧。”
宋瑾修将笔放下,他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秦君恩道,“这是我明日来此的拜帖,王爷提前批了,省得我明日过来又得蹲在府门外等上许久。”
宋瑾修想了想,大笔一挥便在那小贴上落了‘永久’二字。
他道,“下回直接进来就好。”
秦君恩欢欢喜喜的伸手将小贴接过,只不过刚迈腿朝外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
“王爷,要不我搬来晋王府住下吧,这样就不用每日拿着这拜帖里里外外的跑,也能陪在您身边好生伺候。”
第18章 “若是这般,那便准了。”
秦孝恩原是与那秦家大伯说好,二人一同骑马外出游猎去。
可谁知前脚刚踏出院门,后脚便见有丫鬟拿上包袱,捧住锦盒,着急忙慌的在这堂前跑进跑出。
“你们这是作甚?”
秦孝恩见状,便伸手拦了个姑娘来问。
小丫鬟见是大少爷,先是行礼,而后才道,“方才君恩小姐来信,说是要搬去晋王府上住下,遣我们快些将她日常需用的穿着用度都给搬过去。”
“什么?”
秦家大伯还当是自己听错,于是再问了一遍,“君恩要搬去晋王府?”
丫鬟知道是办了错事,却又不好不如实禀报,“回大爷的话,确实是君恩小姐遣信回来,现下晋王府过来搬东西的车马都在府门外候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