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他又叫她,语气更冷。
“你不都知道了么。”她嘟囔。
就算她去了酒吧,他也不至于这样生气吧?
“你自己什么身体你不清楚?去酒吧玩?”陆亦沉扣在她腰上的手,骤然收紧。
她感觉自己都快被他勒断了,红着脸推他:“你先放开我……”
陆亦沉纹丝不动。
她急得鼻子微酸,卯着劲儿推他:“你弄痛我了……”
他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喉结滚了滚,松了手。
宋矜连忙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然后,气愤地说:“以后不准随便碰我!”
那句“不准我碰,就可以让那个银头发碰了么”盘旋在他喉间,始终没说出口。
她满是防范的神色,让体内郁结之气,越聚越多,几乎要击穿了他。
深呼吸一口气,他问宋矜:“你喝了多少?”
刚刚抱着她,他闻到酒味儿了。
宋矜正想说她根本没喝,话到嘴边,却停下了。
陆亦沉应该是在关心她吧?看他的样子,好像在这里等了很久。
如果她表现出不领情的样子……他会不会生气?
谁也不想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吧?
一瞬间,宋矜就冷静了下来。
她压着心里的负疚,攥着拳头,装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语气更是难听极了。
“你管我喝了多少酒?”
陆亦沉本就冷的面色,瞬间降至冰点。
他拧眉看着宋矜,十几秒钟,都没接话。
宋矜在心里不停说着:亦沉哥真的对不起。
撑着表情没变,不示弱地盯着他。
“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儿?”他终于开口,声音哑哑的。
宋矜的愧疚,猛地窜了一大截,暗骂自己不是个东西。
咬了咬牙,她继续道:“我身体怎么样,我自己清楚得很,只是喝几杯酒而已,没必要紧张。”
陆亦沉又不说话了,空气凝滞得可怕。
宋矜又冷,心口又闷,想进去,但是去路被他堵住了。
她只好站在原地,任由寒意将自己侵蚀。
“除了喝酒,还做什么了。”他低沉的声音,格外压抑。
这话问的……他是知道自己给蒋晏敬酒了?
蒋晏长相俊美,又染了头惹眼的银发,被提到也很正常。
陆亦沉是在介意他的存在吗?宋矜不确定。
她只是想到,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蒋晏。
打定主意,宋矜“满不在乎”地回答:“还能做什么,聊天、玩游戏啊。”
喜怒不形于色的陆亦沉,终于重喘了一下。
“玩的是让别人抱你的游戏?宋矜!你怎么……”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宋矜达成了气他的目的,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被他误解。
她甚至再装不出“嚣张”样子,垂着头,闷声说:“对,我就是你想的那样,和谁在一起,玩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别管我。”
“好……”陆亦沉重重点头,怒极反笑,“你很好。”
留下这几个字,他扭头走向大门,重重推开,快步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片刻后,宋矜收回目光,呼出一口气。
“没事的,”她小声安慰着自己,“这样很好。”
眼圈却不知不觉红了。
她不知第多少次想,要是她能平安健康活下去就好了。
那样,她会有一个保护她、疼爱她的哥哥。再遇到今天这种事,她就去和陆亦沉告状。
他那么能打,肯定会把她从蒋晏身边带走的。
如果能不死就好了。
用手背重重擦了一下眼睛,宋矜缓缓往别墅里面走,脚步声闷闷的。
今年的秋天,一下子变得好冷呀。
*
绿色的跑车停下,蒋晏推开车门,大步进了门。
在酒吧里那慵懒、玩世不恭的模样,彻底消失不见。
他整个人如同夜间狩猎的雄狮,精壮、凶悍、恐怖。
助理走过来,恭敬地说:“四少,文件已经都送到了您的书房。”
“嗯。”蒋晏不怒自威,“今天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好的……”灯光一照,助理看到他衣襟上的污渍,问道,“您的衣服脏了?”
“没事。”蒋晏随手将外套脱掉,要递给他的时候,动作一顿,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东西来。
助理定睛一看,是个用透明密封袋装着,叠起来的口罩。
他的老板,随手丢来价值上百万的高定外套,却宝贝地捏着那个不超过五十块的口罩。
这口罩对他来说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或许是他眼中的疑惑太明显,蒋晏勾唇笑了笑,语气柔和:“这是她的东西。”
助理瞬间就明白了。
“您今天见到宋小姐了?”他高兴地问。
“嗯,见到了。”蒋晏垂眸,睫毛在眼下投下阴翳,笑容渐渐收了。
助理又不解起来。既然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总算好好看了她,但是她对我……”
后面几个字压低,助理没听清。
“什么?”
蒋晏放下了手,神色恢复冷峻,眸色凌厉:“回去吧。盯紧点,最后几天,无论如何不能出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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