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的声音都显得十分心虚:“臣妇……臣妇见过长公主殿下……”
萧瑷本就是个见不得以强凌弱的人,如今又受了自家弟弟的托,自然要给顾芷柔撑腰,“方才我好像听见顾夫人说我是三姑娘的‘奸夫’啊?”
她说这话时还悠闲地喝着茶,周身却有十足的气势。
曹氏见了,只指着门边庶女的鼻子怒骂:“都怪这个小贱人不知检点,”转头望着萧瑷时却换了一副嘴脸:“长公主莫怪。”
见她这般模样,萧瑷只暗笑她蠢笨摸不清情况。
顾芷柔见状也不打算再给她留脸面,“夫人污蔑阿柔与人私通,可有什么证据?”
曹氏嗖地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肥硕的身体还跟着颤了几下,“自然是有的,琼珠将小花带进来。”
她身边的大丫鬟转头出了包厢,将昨夜在芙蓉居里被打昏的那个小丫鬟带了进来。
那小丫鬟何时见过皇室人,只‘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小花,你且说,昨夜你在三姑娘院里瞧见什么?”这回说话的是琼珠,凶神恶煞半点儿规矩都没有,果然是什么主子养什么奴才。
地上的小丫头颤颤巍巍,说话时头也不敢抬:“我瞧见姑娘房里出来个男人……”
她才说完,顾芷柔却十分镇定:“你可瞧见那人的相貌了?”
“未……未曾……”不知道自家三姑娘为何事到临头半点儿也不怕,她倒是有些心虚。
“那你如何能确认那人是个男子?”这回说话的是萧瑷,声音从容大气,半分不着急。
小丫头答不出话来,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我虽不是夫人亲生的,但夫人这般污蔑于我,哪里是大户人家嫡母的做派?”
顾芷柔故意将这话说得如泣如诉,此时肴楼十分安静,楼下众人将包厢里几人的话都听了去。
众人见此情形,开始议论纷纷。
“你们刚刚可瞧见那顾三姑娘了?看着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被嫡母给欺负惯了。”
“那曹氏看着就是个凶悍的,一副夜叉样。”
“她自己也是有姑娘的,怎么能干出这样狠毒污蔑庶女的事儿……”
“你们先别忙着说,孰是孰非还未可知,越漂亮的女人可越狠毒……”
“去去去,一边去,你没瞧见顾三姑娘一副仙女模样吗?”
曹氏隐约间听见楼下众人的议论纷纷,顿时恼羞成怒,站起来就要往庶女跟前冲。见状,萧瑷赶紧让身边的内侍过去拉她,使了好些力气才将曹氏拖住。
“你这个小贱蹄子,跟你那狐狸精亲娘一模一样,与人私通还往我身上泼脏水,看我不打死你。”
见曹氏被拉住,顾芷柔只装模作样抹抹眼泪,“嫡母平白无故找个府里的小丫鬟来污蔑阿柔,阿柔实在不知到底何处得罪了夫人,叫夫人连带着我死去的那可怜阿娘也一块儿骂……”
众人听见她那娇柔好听的声音,又是一阵儿唏嘘。
曹氏只猛吸了几口气,“怎么是胡乱找的?小花那丫头昨日在你院里睡了一夜!”
“放着好好的下人房不睡,哪里能是个正常人,夫人逼迫个小丫头到我们姑娘院中守着,又有何用意?”这回轮到小婉发话。
曹氏只挣扎着到了小花跟前,猛踹她一脚,“你这死丫头,快说话啊,我叫你来不是让你当哑巴的!”
她气势汹汹,俨然一副母老虎模样。
小丫头被踹得疼了,只痛呼一声,连日来被曹氏逼迫着夜不能眠的崩溃一时爆发出来,她只伏在地上哭出了声:“主母叫小花在三姑娘院里已经守了快七日了,许是……许是昨夜奴婢看花了眼……”
“你个死丫头,老娘是让你说这个吗?”曹氏嘴里骂骂咧咧,作势又要去踹她,小丫头吓得直往后躲。
趁着内侍和随从们不注意,她又冲到顾芷柔面前,将她右手衣袖撸起来。
笃定庶女依然失了清白,她死拽着她纤细的手臂,往她手肘窝看过去,红红的守宫砂在白皙的手臂上分外明显。
这守宫砂还是选妃宴那日女官验身时点的。
曹氏瞧见了,满眼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守宫砂怎么可能还在,”她又抄起一旁的茶杯将水泼到顾芷柔手臂上,使劲擦了许久,那守宫砂却一点也没褪色。
她望着顾芷柔就要抬手打上去,却被一旁的谢允抬剑一掀,肥硕的身子立马飞了出去。
如今,闹剧也到了该收场的时候。
“我今日不过是约顾三姑娘出来小聚,倒是看了一出大戏,顾夫人当真是好手段,无凭无据地就要污人清白,若是今日我和阿柔不在此处,阿柔是不是要被你泼得满身污淖,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长公主发话,曹氏哪里敢回嘴,自然只有乖乖听着的道理。
“当众辱骂污蔑我珩王未来王妃,来人将这疯妇和她的恶仆押回顾府,叫顾大人自己处置!”萧珩许久未言,此刻声音十分冷冽。
曹氏不知局面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又见那位吃人不吐骨头的珩王发了话,只瘫软着叫人拖了出去。
才出了包厢,曹氏又迎面撞上了个“老熟人”,正是先前与她勾结欲毁庶女清白的那个侯家公子侯礼。
侯礼已瘸了条腿,却还不愿意安生,出府门吃喝嫖赌更甚,还动辄打骂曹氏那个侄女曹蔓,把自己所有的倒霉都怪在娶了曹蔓那个扫把星儿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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