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毛笔是一点不了解的,这大小不一的毛笔,到底应该选哪一种比较好?
“你正前面的羊毫笔,可以拿3到4支,含水量比较大,适用于染色;羊毫笔左边的是勾线笔,右边的则是狼毫笔,狼毫笔可用来画人物、山水、以及花鸟。”
老头撇了一眼,站在书架前不知所措的裴姚姚。
不急不缓的声音娓娓道来,之后眼神又快速回到了手中的话本上。
裴姚姚瞧了老头一眼,看着他花白的眉毛一皱一扬的,觉得这老头也是一个妙人,虽然奇怪的紧,好在面冷心热。
按照老头给的提示,拿了5支羊毫笔、一支勾勒笔和一支狼毫笔。
带着小桃儿,就抱着一堆东西到柜台上去结账了。
等交付了银子,裴姚姚看着还在认真看话本的老头,认真的道了句谢,才带着小桃离开书坊。
老头没有说话,只在裴姚姚离开后,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恰好这时候书坊外,一老妇人跑得急,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直接就撞到了裴姚姚的马车上。
人摔倒了,篮子里的鸡蛋碎了一地,还把马车给弄脏了。
裴姚姚带着小桃出来的时候,刚好看着余妈妈拦着老妇人在那理论。
那老妇人穿的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裳,裤腿处打了几个补丁,好在人看起来还比较整洁。
打眼一看,就没有能力赔偿弄脏的马车。
她焦急的从地上爬起来,正对着余妈妈只一个劲的道歉。
“妈妈,怎么了?”裴姚姚快步走到余妈妈身边,看了一眼老妇人,又看向气急败坏的余妈妈,开口询问。
只是余妈妈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那老妇人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作揖,对着裴姚姚连声求饶,顺带把事情经过一并交代了。
“小姐饶命啊,老婆子不是有意的!老婆子是见天色已晚了,着急的想要去集市上,把这些鸡蛋给卖掉,好给我家小儿看病。所以才一时情急没有注意,撞上了贵府的马车,求小姐饶命,求小姐饶命啊!”
老妇人看着裴姚姚虽然梳着妇人头,但长相实在是稚气,又穿的如此贵气。
今日是自己错在先,只能求贵人开恩,若自己真要出事,家里的小儿子就真的活不成了。
“我们家这么大辆马车停在路边上,你是没看到吗?这你也能撞过来,还说自己不是有意的。”
余妈妈有些心疼的看着被弄脏的马车,那碎在马车上的鸡蛋,正发着腥臭味呢,看了一眼自家妇人。
夫人怎么能看得了这个污脏,这老妇人怎么着也得给个解释。
裴姚姚没有理会余妈妈的话,只看着眼前那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妇人,脸上满脸焦急的神态,不似作假。
这事也不全怪别人,每个人都有情急的时候,没必要得理不饶人。
而且这老人家刚刚摔了一跤,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弯下腰,一把把人扶了起来,又问余妈妈要了十两银子,交到了老妇人的手上,温和地说道:
“这件事我们也有错,没有考虑到马车太大了,就停在路边。
这些鸡蛋算我跟你买了,这里有十两银子,五两算鸡蛋钱,另外五两算是你的医药费。
你刚刚也摔了一跤,赶紧去药店看看有没有摔着,不是说你的小儿子还等着看病吗?拿着银两早些回去吧!”
老妇人看着手中的银子,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有被罚,还得到了赔偿,一双眼睛瞬间就溢满了泪水。
又看了眼裴姚姚,神情有几分纠结,蠕动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有些挣扎,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只深深地的看着裴姚姚,像是想要把这人的面貌刻进脑海里,日日在心里感恩。
最后,又想给裴姚姚下跪磕头,被裴姚姚拦住了。
“快先回去吧!你的小儿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时间不等人!以后出门可一定要记得慢一点。”
裴姚姚用力的托起老妇人,避免她还想要给自己下跪。
听裴姚姚这样说,又想到小儿子的病情,那老妇人无奈。
只得握紧手中的银两,换了个方向往药店跑去,希望能用手中的银两治好小儿子的病。
只是在跑到一半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对着裴姚姚深深鞠了一躬,再转身马不停蹄地跑了。
裴姚姚注视着老妇人瘦小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人海里。
才收回目光,回过头,看了眼马车上的鸡蛋液,对着余妈妈等人说道:
“收拾一下,我们也回吧。”
另一边,崔晴刚从金香阁出来,手里抱着这几日,用制作香料所卖的银两,脸上是止不住的得意。
亏得前世在入府为妾后,跟着绿药姐姐学习制作香料。
这真是门好手艺!前世不仅在失宠的那段时间里,拿着香料出门换钱养活了自己。
更是得亏于后来,自己又独研了一门香料,专门针对男人,以至于那时自己在后宅里,一直保持着长盛不衰的宠爱。
前世若不是老夫人送来的那碗毒药,还真不知道最后会鹿死谁手呢!
虽然前世已经如过往云烟,但是想到之后的种种,崔晴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产生了一种怨怼!
后牙槽咬的紧紧的,连抱在怀里的包袱也用了几分力,手背上瞬间鼓起了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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