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抚上裴姚姚的脸颊,为她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泪水。那滚烫的热泪,从裴姚姚泉眼般的眼中涌出,仿佛滴落到的不是他的指尖,而是他的心尖,每一寸都在火热发烫,让他的心跟着备受煎熬。
她是他萧致远的女人,他该护着她,该为她撑起一片天地,他从不觉得有什么错。
可是此刻,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哭的不能自己。萧致远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姚姚,为夫是你的夫君,护你是天经地义的事。为夫不说,是不想你为这些事担惊受怕。前路荆棘,总会多少有些风险,当时为夫保证,一定会保全自己。为夫不想你如现在这般整日担惊受怕,以泪洗面。”
萧致远不说还好,他一解释,裴姚姚哭的更加伤心了。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小肉爪拽紧成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锤向萧致远的胸口。
“你怎么就是不懂,我们是夫妻,夫妻就是要站在一起,去面对所有的事情!我不是菟丝花,也不需要站在你的身后,把所有的锋芒都交给你扛。不管前面是什么,我都能和夫君一起面对。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管不问,就直接把我推到身后?你有没有想过,以为的为我好,其实并没有真的为我好!”
裴姚姚哽咽着声音,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又锤了萧致远老半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等到后面,才从萧致远的怀中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像是用尽全部力气问道:
“萧子瑜,你到底懂不懂?”
连萧子瑜都唤上了,可见裴姚姚是动了真格了,萧致远倒没有注意到这个,而是还沉浸在她刚刚说的话中内心大为震撼。
她的姚姚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因为关心他。‘并肩面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的话,没想到出自他深爱的小妻子口中。
可是,他皱了皱眉头,终究是回答出了裴姚姚最关心的问题。
“姚姚,是为夫狭隘了,为夫没想到我家的姚姚这般的聪慧,连朝着局势都能这般一针见血的点破。”
被萧致远这般夸赞,裴姚姚瞬间觉得有些脸热,但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前是她不知道,被他蒙在鼓里也就算了。现在她知道了,怎么也不能在让他这般蒙骗下去。
像是看透了裴姚姚的执着,萧致远也没在言左右而顾其他。
“面前朝中局势严峻,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是清楚的,为夫也没有把握,所以才不想说出来,让姚姚替为夫担心,但是往后,为夫保证不再有所隐瞒了,姚姚觉得可好?”
这算是萧致远的让步了,裴姚姚吸了吸鼻子,也没再揪着不放,反而是细细问起了朝中之事。
既然决定了要和萧致远共同面对,就不能两眼一摸黑什么也不知道。
两人说开了后,萧致远也不再对裴姚姚再隐瞒什么。想到今天秦王妃来到了府中,定是和她说了什么?
往后自己入朝为官,姚姚总的要出去交际。确实如她所说,什么都不知道,对她并不好。
于是,除了与太子达成交易,这一事没有说之外,能说的萧致远都说给裴姚姚听了。
昏黄的灯光,把两人交的影子,印在了窗户上,房间里只余两人低低地交谈声。下人们都知趣的退的老远。
这一场交谈,让两人对彼此的了解也更多了几分,对未来也更加清晰起来。
或许诚如裴姚姚所说,和她肩并肩才是最好的方式。萧致远深吸了一口气,把人紧紧地拥进怀里 ,感受着独属于裴姚姚身上传来的气息,仿佛连心也跟着近了下来。
时间一晃而过,半月过去,来到了3月中旬。太子早已经回到了宫中,他死而复生的消息,令整个朝中都沸腾了。
而与此同时,萧致远的官职也总算是定下来了,正四品大理寺少卿的京官,这就像另外一枚炸弹,比太子死而复生更让人惊讶。
谁也没想到,不过是个状元郎,初定的职位就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这是多少人爬了一辈子也爬不到的职位。
当场就有人在朝堂上对着梁延帝启奏了此事,不过被梁延帝扔下的一篇赋文,直接堵住了口。
那官员趴在地上,捡起纸张看了两遍,顿时哑口无言。
那是萧致远殿试的答卷,其中不说文笔多好,就是罗列出的条理,是他们穷极一生都像不到的。
此等文采、谋略,就算梁延帝破格任用,他们确实是无从反驳。
因此,之前还在看萧致远得罪柳家热闹的人,也顿时歇了菜。那些势力更是像要拉拢这个新鲜出炉的大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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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何等情况,裴姚姚是不知道的,她如今已经在去大皇子府的路上了,早两日收到了请帖,好巧不巧就约在了今天。
请帖还是崔晴亲自写了送过来的,是以裴姚姚想推也推不掉。
昨日,裴姚姚就这事和萧致远商议了起来,当时萧致远沉默了许久,倒是同意了自己去,只是点名要带上红语和红豆。
因此,今日跟着身边的不是小桃儿和余妈妈,而是红语和红豆二人。
她二人是原身父亲,特意让人自小专门培训出来的,对于宫中礼仪什么的,可以说是了然于心了。
加上两人又都会武,裴姚姚带上她们倒不带怕的。只是想道崔晴,当初在金陵县,可是从竹青、竹雨二人手上受过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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