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致远跨进卧房,抬头一眼便见到了靠坐在床头的裴姚姚,赶紧长腿一迈,快步的走上前来。
还没走近,便出声关切地问起裴姚姚身子如何了?
看着往日云淡风轻惯了的人,现在动不动就露出紧张的模样,裴姚姚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还是老实的回道:“身子已经不碍事了。”
说完才看向远处的太子,又忙给太子行礼,被太子给拦住了。
重新坐回去的裴姚姚,不由得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夫君不是说外出有事吗?怎么这时候这般巧合地和殿下一起过来了。”
小桃儿端着一把椅子,低头走到太子身后,悄悄地放下椅子,又恭敬地请他坐下。
萧致远没急着回答,而是直接坐在了裴姚姚的身边,低下头仔细地看着小妻子的脸色,见气色确实是比前两日好看了,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想起裴姚姚的问题,低沉的声音开口说道:“为夫也是刚好在大门口,看到了前来探望的太子殿下。所以就一起进来了。”
“是的,孤下马车时刚好瞧见了子瑜,就顺道一起来了,表妹的身子可好些了没有?”
太子闻言看了眼萧致远,接着他的话说道。
见二人口径一致,裴姚姚也不疑有他,接着欧阳瑾的话回道:“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好多了。”
太子欧阳瑾点了点,说道:“那就好!”
说完又打量了眼房间里的人,像是在找谁似的。不过片刻又收起了思绪,回到了裴姚姚和萧致远身上。
几人又借机随意聊了几句,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当日在大皇子府上发生的事。
既然这事已经被皇上开棺定论了,哪怕事实和结论有异,也容不得人质疑,再去多说什么。
裴姚姚本就因这事被耗损了身子,前面思绪颇多,几人聊了没一会,便有些体力不支了。
见裴姚姚的脸上隐露疲态,太子赶紧起身告辞。
边上的萧致远也拍了拍裴姚姚的肩膀,扶着她准备躺下,说了句:“我去送送殿下,姚姚先好生歇息。”
裴姚姚点了点头,顺着他的手顺势就躺了下来。
待给她捻好被角后,萧致远深深地看了眼床上面露疲惫的人,站定片刻后,就转身紧随着太子的脚步出去了。
裴姚姚看着萧致远高大的背影离开了房间,本就有些疲惫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就这般睡去了。
总卧室走出的太子,驾轻就熟地去了一趟萧致远的书房。关上门的二人就着最近的计划好好地聊了一会。
之后,见时间也不早了,太子便请辞准备回去了。
只是,见他开口却不见他离开,且眉宇之间总是有股郁色。
萧致远也不言语,只这般淡淡地看着他。
欧阳瑾见此也实在无法,他现在不能经常出宫,下次再出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因此,再三看了眼萧致远后,终是没能忍住,伸手从怀里掏出一药瓶出来,递到了萧致远的手上。
萧致远当然不会自恋的以为,这药是给裴姚姚或者自己的,因此拿着药只看了一眼,也不开口询问,依旧是一双眼睛淡淡地看着欧阳瑾。
见此,欧阳瑾憋了半天,终是把自己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孤听说当日在大皇子府,红语为了护着表妹也受伤了。今日孤来也没有看到她人,这药膏是专门去疤痕的,孤想着,她一个女子身上有疤,终究是不好看的。你到时候替孤把这药给她吧。”
欧阳瑾说完这话,又看了眼眼前的人。见萧致远如一颗青松一般,笔直地站在他的跟前,一双淡淡的眸子有些幽深地看着他。
似乎是觉得,被萧致远这般看着很是不舒服,欧阳瑾垂下了眸子,也不管萧致远应不应,看了眼他手上的药瓶后,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手上的药瓶,萧致远重重的叹了口气。
*
大皇子从皇贵妃宫中离开后,第二年日天将将亮,便按照之前皇贵妃教的,直接入宫去给梁延帝请罪了。
也真被皇贵妃说准了,当时梁延帝是真的很生气,对着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看着欧阳勤一副不反驳、不狡辩,只静静跪在地上请罪的模样。
梁延帝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没有降下太重的惩罚,这事虽然欧阳勤追究背了,但他也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可考虑到皇家的颜面,终还是把这事大事化小。
直接让崔晴回去跪庙堂半个月,还下令封了昨日到场夫人们的口。对外也只是宣称,是永乐公主吃坏看东西,才引发的身子不适。
就这样草率的把事情给压了下来。
朝堂上,梁延帝自是又为这事,对着萧致远好一番安抚,而萧致远听后也不吭声,表面上也算是赞同了梁延帝的说法。
大皇子见此,心里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对府上的崔晴,他自然就没好脸色了。当即回去就把人撵到庙堂去跪着。
跪在庙堂的崔晴,心里自是变得百般怨毒,她恨死了裴姚姚,也恨死了欧阳勤,一张脸狰狞的不行。
她不敢砸庙堂的东西,就直接甩了好几巴掌给跟来的人,发泄过后,才总算是舒了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至少本宫还是尊贵的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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