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瑾转过身来,看向身边的萧致远,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一双桃花眼里盛满了担忧道。
“孤不辛苦,倒是子瑜,待会一定要保重自己!孤再说一次,不管能不能打败虎啸,孤都要你们活着!”
说完,欧阳瑾收回手臂,看向身下的战士,轻声说道:“为了表妹,你别忘了,她就在临城。”
提到裴姚姚,欧阳瑾转过头来,看向萧致远,再次嘱咐道:“所以,一定要活着。”
战场上刀剑无眼,但是能得欧阳瑾这般诸多嘱咐,萧致远的内心还是很感动的!
他收起脸上淡淡地笑意,一脸严肃地对着太子欧阳瑾回道:“下官明白。”
说完,带上头盔后,转身就朝着战场走去。
外头的秦王带着人,显得一脸的慌乱,他按照计划,且战且退。
不知详情的元国军队一鼓作气,直接斩杀了城门口的士兵,带着兵马大量地涌进犹城。
将军虎啸高举战刀,激昂且浑厚的声音说道:“将士们,趁着这次机会,一举拿下犹城!”
本来之前秦王带着军队表现出来的状态就狼狈,这会大家看到将军都发令了,表现的更为激动。
直接就朝着城门里面冲了进去。
*
身在隔壁城池的裴姚姚,这个时候也是满身大汗的从床上惊醒了,她一脸慌张的坐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她的心里慌乱极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萧致远,梦见他满身是血的模样。
可是他却伸手过来要拉自己,她心里怕极了,也伸出手想要把人给拉住,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办法触及他。
“夫人怎么这个时候就醒了?”
余妈妈刚好从外面进来,如今天才将将亮,他担心裴姚姚等会起来要喝水,就早早地去装了壶热水过来。
哪知刚刚进门,就看到裴姚姚满头大汗地坐在床头,也不知道给自己披件衣裳。
她立马放下手中的杯子,伸手从边上拿下一件大氅,二话不说地就给裴姚姚披上。
“我说夫人,这西北可是比不上金陵,这边天寒地冻的冷的很呢!您这样什么都不穿的坐在床头吹冷风,身子可怎么受得住呀?”
余妈妈把大氅给人披上之后,对着裴姚姚又是好一通说教。
只是自己这嘴巴里都说了这么多了,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丁点的反应,依旧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若是往日,裴姚姚这般软和的性子,这说话早就乖乖躺回去了,但是这半天没反应的,余妈妈也总算是回过了味来。
她给裴姚姚把颈边的带子随意系上之后,就转身去桌上把蜡烛点了,拿过来一瞧,可把她整个人都给吓坏了。
只见裴姚姚脸色惨白地坐在床头,满头的青丝垂落在肩上,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余妈妈当即放下手中的蜡烛,一把就跪到了床前,抱着裴姚姚就大哭了起来。
“夫人,您可不要吓奴婢,究竟是怎么了,您和奴婢说一声,你哪怕是不想说话,应个声也好,可别吓奴婢。”
余妈妈的声音一点也没有悠着,外头的小桃儿一听到余妈妈的声音,急忙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进来了。
一走近就看到余妈妈跪在了地上,自家夫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如今天也才将将亮,加上屋内的灯光,看着裴姚姚惨白的一张脸,那两眼空洞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渗人。
她不由地就走到床边上,学着余妈妈一样跪在地上,抓着裴姚姚一双冰凉的手,哭道:
“夫人,您怎么了?你回奴婢一声好不好,你这样真的让奴婢们心里害怕!”
她和余妈妈一样,都被裴姚姚这中邪的模样吓到了。
然而她们以为中邪的人,这会总算因为身边两人的哭声给哭醒了。
裴姚姚想着昨日莫名其妙就来到了临城,想着昨日屋外那一队队的精兵,也总算是品过一些味来了?
是什么样要紧的事情,让萧致远那般迫不及待就要送自己来到临城?又是什么凶猛的野兽,需要那么多的精兵守在屋外?
之前萧致远和余妈妈说的话,不过都是骗自己的罢了, 亏的当时的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幼苗的事情,忽略了罢了。
“妈妈你来说,我要听实话,犹城是不是在打仗了?夫君是不是在战场上?”
裴姚姚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冷的余妈妈当即就顿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裴姚姚那双像是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睛,蓦地心里就咔嚓了一下。
她记着昨日老爷的吩咐,可是今日看到自家夫人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心里也难受的紧。
因此一时半会也没有回道,只是脑子却一直在思索到底该不该说。
裴姚姚见此,心立刻就凉了一大半,余妈妈不是一个喜欢瞒着自己的人,她今日这般,必定是萧致远吩咐了,不让她告诉自己。
也就证明了,她猜到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余妈妈说与不说都没有意义了。
“不行,我一定要回犹城,妈妈去打盆水来,小桃儿帮我找衣裳,顺便妈妈出去吩咐一声,我们马上就回犹城去!”
小桃儿听了裴姚姚的话,当即收住了眼中的泪水,起身就想着去办裴姚姚找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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