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是该同意还是拒绝。
沈浮又道:“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你嫁谁都比嫁一个我这样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好,带你避到这里,便是退路。如果你同意,我们这便出去,经历这一遭,你的名声必然受损,我会去求太子殿下,求皇上赐婚,不会委屈了你。”
苏惠然浑身上下还湿着,被他一说,顿时觉得这衣服紧紧裹在身上,完全不自在起来。
他又道:“如果你觉得这方法不可行,那我们便再从长计议,你悄悄从这里出去换了衣裳出来,今日这般乱,必然不会有人注意到你。”
苏惠然一时脑中乱得很。
沈浮也不催促她,只是默默地等着。
外面的嘈杂声更甚,她看向沈浮,他低着头并没有看她,给她考虑的时间,他身上的血混了她身上的水迹,在地上滴了一小洼。
?北北?
突然苏惠然就觉得自己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沈浮救了她两次,就算是报了他的救命之恩也好,何况,当初她那么相信赵行,不顾身份地位嫁了他,可是嫁对了?不嫁赵行,不嫁沈浮,她势必还是要选一人成亲,那人就一定会是个好的?
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的品行,为什么不选择沈浮?至少日后的沈将军不是个为了权势地位不择手段的人。
就当报了恩吧!
苏惠然一瞬间打定了主意,只是她的语气有些颤抖,毕竟她做的是事关她接下来一辈子的决定。
“好。”
沈浮猛地抬头,不顾扯到后背的伤处,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终才道:“我们现在出去!”
苏惠然自然是没有意异,沈浮身上的伤叫她时时揪着心。
沈浮站了起来,却不走,伸出一只手吃力地去解自己的衣服。
“这是做什么?”苏惠然不解。
“你不好就这样出去。”沈浮说道。
苏惠然看了眼自己身上,夏衫轻薄,此时确实不雅。见他连这都为她想到了,见他吃力的样子,便垂下眼角,小声道:“你别动,我来。”
闻言,沈浮看了她一眼,便松了手。
苏惠然伸手,小心地将沈浮的外衣脱了下来。她的动作轻柔,垂首埋在他的胸前小心翼翼地解着扣子,仿佛将他当成了易碎的玉饰。
明明个子小小的一个,却仿佛能够将他整个人包容进她的世界里。
沈浮的眼神沉沉,仿佛要化了般,他的手动了一下,却没有抬起来。
生怕唐突了她。
苏惠然将沈浮带血的衣服穿在身上,将袖口挽起,又扶了沈浮。
“我们走吧!”
沈浮只着了月白色的中衣,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半边。
两人扶持着走出院子时,荣国公府上下已经全部被惊动了。
荣国公与在寿宴上的两位皇子,也一并赶了过来。听说是有刺客,荣国公第一时间便命人彻查整个府上。
苏惠然二人走出来时,搜查的人也已经到了这个离池塘最近的院子外。
“小姐!”
“少爷!”
两声惊叫声,找不到自家主子担心得团团转的绿珠和四儿同时看到了人,见着两人的狼狈样,又同时扑了过来。
有人大声喊着大夫救人。
苏惠然顺势将沈浮交给了四儿,接下来便是一团乱,沈浮被送去大夫那里救治。她被这一串变故弄得浑浑噩噩,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荣国公府的人送她们回了后院,给苏惠然换了干净的衣服,她这才算舒服了一点。
好好的一场寿宴便这么被搅了个彻底,也不知道府上的老太太有没有被气着。
荣国公府的主事人,很快出来安顿宾客,顺天府的人也很快便来了。
因出事的人一个贵为郡主,一个是侯府的少爷,皇亲国戚,顺天府自然也不敢轻怠。整个荣国公府被搜了个底朝天,却没有搜出一个可疑之人来。
苏惠然在府上出了事,算是受了大惊吓,被请去客客气气道了歉,又被问了话,她掩去赵行纠缠她那一段,只说是是偶遇,其余便一一照实说了。
顺天府尹那边得了话,也是一头雾水,今日来给老夫人祝寿,要说有刺客,照理目标也该是难得出皇城的两位皇子才对,可最终伤的却是一位郡主,一位小姐,还有一个纨绔少爷,这是什么道理?
今日在府上的不是普通人,未抓到凶手也不能拘着不让走,就是今日里出事有两位皇子发话,他一个小小顺天府尹才能进来问话,搜查还是荣国公府上自己的人手,要是换了平日里他哪敢这般得罪人,就是连人府上都不一定进得来。
这位大人愁得恨不能拔光了自己的头发。
待到寿宴草草结束,满堂宴客和主人都失了心思。
苏惠然跟在苏夫人身后,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简直跟针扎一般。苏夫人脸上的表情更不好看,一向端庄的笑也快要挂不住了。
好不容易告辞出来,苏夫人直接上了马车,冷冷扔下一句“回府”,也不等苏明诚这个当家人。
苏惠然倒不以为意,甚至隐隐有些快意。
坏了苏夫人的盘算,她怎能不高兴?
回去的时候苏惠然和绿珠坐了一辆马车,苏惠琴去和其他几位姐妹挤了一车。
?北北?待得这会儿静下来,苏惠然才有时间想起凌蓉,便问起绿珠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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