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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依依嘴角一弯,收回瓷碟放于一旁几上:“清顺也爱吃。”
    娄诏手中点心还未送到嘴边,闻言手微一顿。原来她对谁都是这样,都会往人手里塞好吃的。
    “你有什么难事,可以与我说。”娄诏垂下手,红豆酥握进掌心。
    冯依依歪头看娄诏,从哪个角度,他都是那样好看,只是现在没了当初的悸动,只剩下欣赏:“想回家可以吗?”
    “不行!”娄诏想也没想。
    他找了两年,所有人都说她死了,他不信,心里知道自己只是不愿承认。因为她没了,原本他想给的补偿全变成遗憾,对着一座孤坟,他能做什么?
    他不会放她走,她现在仍愿和他说话,给他东西,他相信她心里还有他。
    想到这两年,冯依依跟在别的男人身边,娄诏心里几欲炸开。如果有办法将那人从冯依依心里抹去,他绝对会去做。
    冯依依下巴搭在膝盖上,身子蜷成小小一团:“早知道你会这么说。”
    “你不知道。”娄诏手指动下,身旁女子的衣带被风吹了从他指上滑过。
    明明人就近在眼前,可是够不到,抓不着。
    冯依依也不气,嘴角始终挂着恬淡浅笑:“那大人你,留下林伊想要做什么?你明知道我跟神堂案无关。”
    一双眼睛清灵,微侧着脑袋看娄诏。
    娄诏站起身,长袖垂下:“当年你说会等我,结果你食言了。”
    她明明活着,可就是不来找他。未曾解婚和离,他们难道不是夫妻,她不该来找他?
    说完,娄诏起身,迈步出了院子,头也未回。
    冯依依坐在竹席上,一瞬间愣住。竟然觉得娄诏的话中带着委屈,好似当日她是个负心女将他抛弃。
    “真是一个别扭的人。”冯依依摇头。
    再看去那碟点心,便不自觉想起家里的小团子,桃桃。
    不在的这些日子,也不知家里如何。关语堂收到她的信,是否已离开京城?
    朱婆子从外面进来,眼神示意离去的娄诏,小声问:“姑娘,你惹大人生气了?”
    冯依依抱着软枕滚在竹席上,眯起双眼:“他不是天天都那副模样?”
    “你可小点声儿。”朱婆子劝了句,继而笑了声,“看大人的样子,奴婢还以为在闹别扭。”
    冯依依抿抿唇。不知是不是别扭,但是说不进话是真的。
    。
    辛城。
    夏日清晨难得凉爽,冯宏达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写完后将纸贴在墙上。
    墙上,已是密密麻麻的纸条,有昨日留下的,前日留下的;有东西放在哪儿,有什么时辰要做什么?
    也知道自己记性越来越差,这些日子,冯宏达甚少往外跑,大多留在家中。
    走到院中,地上躺着几条长木,旁上一捆绳子。
    冯宏达撸起衣袖,捞起放在墙边的铁镢头,手臂用力举过头顶,后面落下,刨进土里。
    这处位置在高墙边,顶上一棵榕树,树冠撑开大伞一样,清凉又遮阳。
    没一会儿功夫,一个土坑挖好,冯宏达将一根长木栽进土中,然后双脚将土踩实落。
    如此,又挖了三个坑。
    毕竟体力有些吃不消,加之太阳起来,天热得厉害,冯宏达走进亭子。
    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冯宏达捞起桌上的水杯,往嘴里灌了几口。
    半边脸上,狰狞的伤疤拉扯着,被汗水洗过,更添了一分骇人。
    这时,传来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冯宏达看过去。
    见正是朱阿嫂双手托着桃桃的手臂,带着她在学走路,两只小脚虚虚踩在地上,兴奋的咯咯笑。
    冯宏达脸色变得柔和,大步迈出去,一把就把小家伙儿抱起来,拎在空中转了一圈。
    “小姐是自己走过来的,看来是想外祖了。”朱阿嫂笑着道。
    冯宏达双臂颠颠孩子,只把自己那半边完整的脸给桃桃看:“快些学会走路,祖父领着你上街买糖,带你去郊外骑马……”
    后面的话变成笑,多少有些无奈。
    “老爷,我去伙房给桃桃蒸蛋羹。”朱阿嫂指指前院。
    “依依有没有来信?”冯宏达问,“语堂是不是快回来了?”
    朱阿嫂停下转身的步子,道:“信还是前日那封,至于船,我去问过,都还没回。”
    “又不是什么远地方,怎么去这么久?”冯宏达心里挂念,总觉得不踏实,已有几日夜里睡不安稳。
    若是以前他定然会亲自出去寻找,现在不成了。他记性变差,万一出点事,实在不敢想,还是决定守在家里等人。
    “去忙吧,孩子我来带。”冯宏达抱着桃桃走去大榕树下。
    难得起了一身风,树叶摇晃,沙沙作响,知了也跟着聒噪起来。
    桃桃伸着小胖手去抓立起的长木,圆圆的眼珠明亮。
    冯宏达心情愉悦的笑了两声,大手摸摸桃桃毛茸茸的头顶:“祖父好不容易栽好的,你这小东西敢给我推到试试?”
    桃桃嘴里咯咯笑,干脆两只手一起去够。
    “好好,”冯宏达往前一步,妥协的让桃桃抱上那截长木,“只是支木,四根立起来,到时候两根一组,用绳子将顶端扎紧咯。再在上面搭一根横木,就能做一个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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