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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会。”冯依依嘟哝着,浓浓的鼻音。
    “不会?”娄诏反问,“夫君说的一定会做到。”
    冯依依皱皱眉,盯着娄诏身上:“你这一身怎么去早市?”
    “对,”娄诏点头,想了想又道,“那就先带依依去看看京城的日出。”
    日出?冯依依关在地下两三日,太想见到外面的光明。暗无天日之时,她不是没有绝望过,但是心底总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娄诏一定会去救她。
    她爱吃,可是现在真的最想见到那一线温暖的光亮。
    福寿沟,是傅家祖上所建,娄诏按着脑海中记的那条线路走,终于走到了最终的排水口。
    背上,冯依依缩着身子枕着他的肩头,双臂环着他的脖颈。
    “依依,快看。”娄诏轻轻唤了声。
    冯依依很累,迷蒙的睁开眼睛,耳边是哗哗的水声,面前一座方形的巨大出口。
    外面一片平坦的河面,旭日在水面上露了一个头,璀璨了一整片水色,亮得像铺满银子。
    “运河?”冯依依喃喃着。
    “对,”娄诏点头,看着一方碧青无垠,“福寿沟最终汇入的也是运河。”
    两人站在出口,看着日头缓缓升起,深秋了,难得会有这样一方晴朗。
    “真好看。”冯依依嘴角扯出疲倦的笑容,眼睛渐渐松懈。
    多日来的紧张卸去,人没了气力,趴在娄诏背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冯依依已经身在素雪院,屋中的摆设俱是熟悉。
    外间有轻微的说话声,那是娄夫人在哄桃桃,说冯依依在睡觉,不能打搅。
    一瞬间,冯依依觉得无比安稳。劫难过去,所有人都好好地,只是身子实在乏力,不想起来。
    桃桃好似听进话去,被乳母抱着去院子里玩耍。
    娄夫人进到卧房,就见着冯依依从床上坐起,惊喜地叫出声:“依依,你醒了?”
    “娄夫人。”冯依依想下床作礼,被娄夫人拦住。
    娄夫人在床沿坐下,仔细看着冯依依脸色:“就准你再这样叫我几日,以后还是要叫我母亲。”
    冯依依低下头,藏住眼中羞赧:“我睡了多久?”
    她记得最后跟娄诏站在运河边,那是惊险一夜过去,迎来崭新黎明。
    “昨日一直睡到这会儿,”娄夫人道,“不用担心,是天亦道长给你用了药,特意让你休息。遭了这把罪之后,往后的路就会顺顺当当。”
    “诏表哥他没事吗?”冯依依问。
    娄夫人嗔怪的看一眼,噗嗤笑出声:“瞧你这一声声的叫得多别扭?他没事,现在在宫里,人口略买案结了。”
    “结了?”冯依依微诧,这就在她睡着的时候,案子就结了?
    娄诏做事情就是这样,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
    见着冯依依精神不错,娄夫人也就多说了些话:“那不是前夜永王府塌陷,露出一座地下宫。守备营在里面找到了不少人,皆是这两年来失踪的人,大人孩子都有。造孽啊。”
    “地宫。”冯依依念着这两个字,她也曾关在下面,还是与野兽同笼。
    所以找到那些被拐的可怜人,永王就再难摆脱干系。
    娄夫人轻拍着冯依依的手,柔声劝说:“别想了,都过去了。”
    冯依依点头,突然想起林晋死前对她说的话:“那永王现在呢?”
    “被皇上扣押在宫里的明德殿。可能还在等傅家的那桩案子。”娄夫人道。
    “不,还有一件。”冯依依从床上跳下,跑去窗边,那边桌上备有纸笔。
    研墨铺纸,冯依依手握细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娟秀字迹。
    。
    皇宫。
    平时宽敞的御书房,此刻站满官员,人人神色严肃。
    御案后,晏帝脸色冰冷,看着摆着厚厚的一沓罪证,冷笑着摇头:“王府下面的地宫当今与乾坤殿一样?”
    站在最后排的顺天府尹刘沛,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回皇上,虽然毁坏严重,但是布局方位是一样的,甚至比乾坤殿还大。”
    “永王这是要做何?”晏帝像在问别人,又像在问自己,“想要在地下做一国之君?”
    话中后面四个字一出,官员们齐齐垂下头去,不敢言语。
    历来,君主最是忌讳这个,他的龙座,谁敢觊觎?
    “好,甚好。”晏帝手轻拍一下御案,“他承认了?”
    “没有,”刘沛将头压得极低,道,“永王他说那地下宫只是修了个温池而已,旁的没有。”
    御书房中一静,谁都知道那里塌得不成样子,是有关起的奴隶,但是要说有称帝的念头,永王咬死不认。
    晏帝的人到现在一直王府中搜寻,寻找那一套私制的龙袍。但是一天一夜过去,根本没找到,哪怕去逼问詹兴朝,也毫无结果。
    虽然人口略买以及晋安候府两案已经足够定永王的罪,但是晏帝心里,容不下觊觎龙椅之事。
    天下只能有一个君主,晏帝亲眼见了地下宫,现在哪里容得下永王一脉?只要坐实龙袍一事,便是彻底抄家,不用顾忌皇族血脉,亦是让太后消了心思。
    说回来,至今没找到,也担心那龙袍是否再那崩塌中毁掉。
    娄诏站在御案一侧,崭新大红官袍,受伤的手别在身后,安静站着,好像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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