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肯定是陆澄砚之前帮她打官司造势的时候,买了几十份通稿吹牛。什么【中国古董鉴定专家追回敦煌壁画】之类的新闻铺天盖地。
“我只是个小鉴定师,才疏学浅,要向前辈学习的地方有很多。”林蓉:我要谦虚,我只是个小学生。
“老胡,我小林妹妹可是比你们这些考古界大佬还牛逼的牛人,她一眼看出我的玉佩年份在雍正到嘉庆之间。”付雯则是相反的想法:我要花样夸林蓉!
“你那一枚玉蝉年份还不到嘉庆,顶多是乾隆晚期。”胡子煜纠正道。
“胡伯伯,”肖珩打断了他们三的闲聊,时间紧迫,他立即说回了正事:“您为什么要随我们一同去追凶?”
“因为”胡子煜叹了口气,有些感慨道:“孩子,本来高昌王陵考古队里有我的名字,但我那时突发阑尾炎,临时没有去。这些年来,我就一直在想啊,如果不是那场病的话,是不是我就成了考古队里的第17个冤魂?”
“”
付雯沉默,时也命也,胡子煜没有参加那次考古,他就幸存了下来。
“但这一次,我不想留下遗憾。”胡子煜凝视着两个孩子。
高昌王陵的血案,是压在每个新疆考古人员心中的一块巨石。
压得他每每午夜梦回,都能梦见师父和师兄弟们的身影。
好像他们还年轻,好像他们还会回来。
第26章 偏移 ·
下午四点多, 车队从乌鲁木齐出发,5辆奔驰大G一字排开,启程上了连霍高速, 直奔西边的国境线而去。
到了日暮时分, 车子到达了此行的第一个站点:石河子市。这里被称作是戈壁明珠城市,也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总部所在地。距离乌鲁木齐大约100多公里。
肖珩是林蓉付雯这辆车的司机, 他把车停在了石河子休息站:“你们先下来吃个晚饭, 今晚要熬夜追这伙人,沙漠中扎不了营,先在这里补给一下。”
付雯应了一声, 再小声和林蓉耳语道:“待会儿你抓紧时间解个手。晚上到了独库公路上,周围到处都是荒凉的戈壁女生上卫生间很不方便。”
林蓉囧了囧, 感觉付雯把自己当新手小弟照顾了, 其实她的野外经验很充足?不需要付雯的特意关照。
石河子休息站提供的晚餐很简单, 都是三素一荤打包的便宜盒饭。不过这是在追凶的路上,有一口热饭吃就不错了, 没人挑剔白菜和肉煮的味道怎样。
吃完了饭,付雯上了肖珩的车,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七点,林蓉再从系统那锁定了目标,他们目前距离盗墓团伙大约500多公里——对方刚刚休息完毕,连夜启程向西出发,移动的速度保持在80km/h左右。
这时候, 陆澄砚打了个电话来问情况, 林蓉看付雯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便替她接了这通电话。
“喂?”
“小林?”
陆澄砚的声音是悦耳低音炮,听得她心中不禁一动:“付雯睡着了陆先生, 你有事吗?”
“你们到哪里了?”陆澄砚时时刻刻记挂着他们的情况,每隔几个小时便和付雯联系一次。
林蓉看了一眼外面:“刚从石河子县出来不久,现在在独库公路上,还有50多公里就到沙湾县。”
“才从石河子出发?”陆澄砚皱了皱眉,按照他推算的进程,今晚他们一行人应该过了沙湾县才是。
“下午付雯耽误了点时间,有个姓胡的老先生要跟我们一道去追盗墓贼。所以出发时间晚了一个小时。”林蓉解释道。
她倒是不怎么着急,因为系统显示对方开的是大货车,速度最快是120km/h。而他们开的是五辆奔驰大G——这种越野车号称是世界越野之王,最高时速可达210km/h。
按照她的计算来看,最迟明天中午,他们的车队就能追上这伙盗墓贼,所以完全不用赶时间。
但陆澄砚听完了她的诉说,沉默了片刻,才问道:“那个姓胡的老先生,是不是叫胡子煜?”
“是啊。他还带了两名助手一起上路。你也认识他吗?”
陆澄砚道:“我和付雯小时候就认识他,他是新疆博物馆的研究员,我们两常常喊他胡子鱼伯伯。”
“噗嗤!”胡子煜=胡子鱼,亏得他们两想得出来。
难得听到陆澄砚开玩笑,林蓉便道:“胡子鱼老先生看起来人蛮好的,我就喜欢这样刨根问底的老学究。”
“小林,”陆澄砚却打断了她的话,严肃道:“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付雯肖珩说,但他们两应该不会相信我的话。毕竟他们都把胡子煜当做长辈去尊敬,不会去质疑他的人品。”
“什么事?”林蓉听出他话中有话,立即道:“你跟我说吧,我毕竟是旁观者清,他们是当局者迷。”
陆澄砚接下来说的,是他多年以来的一桩疑惑:胡子煜怎么没有参加高昌王陵考古队?
当年,胡子煜跟随付雯爷爷去了吐鲁番考古,一行人刚臼恃広刚在吐鲁番市酒店中心下榻,胡子煜却忽然离开了队伍。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人间蒸发了整整三天时间。
他自己后来的解释说是:忽然患了急性阑尾炎,腹痛难忍,来不及向组织汇报,只好回到县城去住院开刀。所以错过了考古队去往高昌王陵的末班车。
陆澄砚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患了阑尾炎,并不是失去了意识。但胡子煜在离开考古队后,整整三天时间都没有向组织汇报自己的去向,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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