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彻看了看顾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后面吃饭的时候也没怎么废话。如此,一桌人总算是落到了一个清净。
饭后,顾准牵着顾长乐的手往住处走。沈元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悄跟了上了。
一见到他,顾准心中本能得升起一阵烦躁。
沈元彻对顾准今日整他的事情耿耿于怀,当然更让他介意的是顾准的态度,沈元彻拿捏不住,所以跟上去了之后就直接质问道:“你这么急着搬出去住,可是因为我?”
顾准实在不想跟他吵,捂着额头:“不是。”
沈元彻嚣张地打开了折扇,扇了扇:“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不如搬过去跟你一起住好了?”
“……”良久的沉默,是无奈,也是烦躁。顾准终于明白对付这家伙委婉是没有用的,“你猜对了,我搬出去确实是因为你。”
沈元彻立马怒了:“看,我猜的果然没错,你果然对我有意见!”
顾准呵了一声,算是回答。
何止有意见,前几日差点都到了你死我亡的境地了。
他本来也不打算与沈元彻交好,所以也根本不会跟他解释什么,转身就领着弟弟妹妹走人了。
沈元彻站在原地咬牙切齿。他就是再蠢如今也知道李况一准是在骗他,什么从小缺爱,什么把他当成是唯一的朋友,有这么对待朋友吗?沈元彻也是个有脾气的,虽然他眼馋顾准的那一匹马,也的确觉得顾准长得对他的胃口,但是也不至于为了一被马连尊严都不要了。
“不就是个穷书生吗?老子还不稀罕呢!”
他在京城的时候身边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什么时候缺过?也就是这个顾准,不知好歹!
那边顾准也是很快就把沈元彻给抛到了脑后,还是顾长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沈元彻仍然气急败坏地站在远处,才戳了一下顾准的手背:
“大哥,那个沈世子好像挺生气的。”
“别搭理他。”顾准十分冷漠。
顾长乐甜甜地道:“哥哥不喜欢他吗?我觉得他还挺好的呀。”
“怎么好了?”
顾长乐掰着手指头细数:“他会带好吃的东西给我们,还会陪我们一起打弹弓,世子打得可准了,就连天上的麻雀他都能打下来。而且……”
顾长乐停了一下:“他一点都不嫌弃我们。哥哥,沈世子人其实挺好的。”
从前在村子里可没有人带他们这么玩,就算是来了李夫人这儿,也还是没有一个同龄的玩伴。所以在顾长乐心中,沈元彻已经算是她的好朋友了。
顾长乐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
顾准若有所思,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搬出去住的事情迫在眉睫,但是眼下比这个还重要的事情是县试。
因为上次出了一起科举舞弊的案子,所以县试的成绩便不作数了,府城这几日出了一套新考题,明日便要开考。
只是这次的县试较之以往要简便不少,上回开的那些户籍文书如今也还能用,且不同于之前一下考个三四天,这次只考一天便行了。
事情来得急,顾准这些日子虽没怎么看书,但是以前打下来的基础也还是实打实的。所以面对这次的县试他也不丝毫不慌。
他不慌,李况比他还要端的住,翌日一早,只派了个车夫过去送他,余下人也都是一副平常作派,根本不见头一次科科考的紧张。
顾准带着平常心进了考场,这考官都换了一波,具体是谁他也不认识。考的几道题里头,就没有一道是顾准没见过的。熟能生巧这四个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如今的顾准写起这些题目可谓是信手拈来。
不过半日,他的卷子卷已经誊抄完毕了。工工整整,再赏心悦目不过了。
硬是挨到了傍晚,考场里面的学生才被放了出来。府试在即,此时的县试根本容不得有半点的拖延,几位考官连夜批改考卷,才不过两日的功夫,名次便全都出来了。
毫无疑问,顾准仍是榜首。
李况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毫不惊讶,这要不是榜首那才奇怪呢。他还特意把顾准找过来,准备敲打瞧打他:
“骄兵必败,这道理用不着我多说吧?再过几日便是府试了,这段时间务必好生准备,可不要在县试这边大出风头,等到了府试屈于人后了。”既然已经准备把顾准往正道上面引,李况对他的要求自然也就高了,“眼光得放长远一些,总跟着县城府城里面的学生的话,眼界自然也高不到哪儿去。须得往上头看,拿国子监国子监的学子来比较。你师父我虽不才,却也在国子监任教了一段时间,那里面的聪明人比比皆是,与你一般大的不是比你有见识,便是比你有学问,你离他们,那还差得远呢。”
顾准沉了沉心。
这他自然是知道的。别人的十几年是有良师益友的十几年。苦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自然比他高出不止一星半点。顾准对此也是早有准备,不过他倒也不是那么担忧,毕竟他如今也有了师父,身边还有一个没什么大用处的系统。
系统不服:“也不看看你现在这么顺都是因为谁?!”
顾准笑了:“死心吧,肯定不是因为你。”
系统都气笑了。
不是因为自己,难不成还是因为顾准他比较走运吗?难道他就不知道,身为反派的他运气绝对不会好吗?只有男主才是天选之子,他一个反派男二,只会被天道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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