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况还以为顾准为了读书废寝忘食,如今看来,那是因为人家天赋过人。不过,收了一个天赋过人的当徒弟,他的运道貌似也不差。
李况想了想,又写了一封家书送回京城。继徒弟连中小三元之后,李况显然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可以显摆的事儿。他也不管家里人看到这封信会作何想法,反正他就是想吹嘘一下。
收了一个好徒弟,难不成还不能让他吹一吹吗?
另一头,顾准三人将公式拟好之后,方才请陈枫将其张贴出去。
官府的公文,一般都是贴在最显眼的位置。顾准还特意吩咐了,让他们在城中多张贴几份,每个街头的粉壁都贴上。若是到了村上,则由每个村的村正负责此事,务必告知到位,好让盐官县所有的百姓都知道这件此事。
这张告示的内容也很快就吸引了整个盐官县老老少少的注意。
上面明明白白的写清楚了各家有多少的田产,又注明了田产位于何地,其清楚明了的程度让外行人看了啧啧称奇。不过更让他们惊奇的,是后面的两排小字:
“这检举竟然还有奖励?若属实的话还能得500文钱,若是隐瞒的钱财数额过大,还能得个一贯钱世上竟有如此好事!”
“便是有这样的好事儿,你不也只能干瞪眼看着?难不成你还知道谁家隐瞒田产了?”
这话问得直接,问过之后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有人觉得遗憾,有人却已经思量开了。
温张宋三家自然是最着急的,温大老爷跟温如言已经前往各处巡视过一圈了,虽然底下那些佃户依旧恭恭敬敬,但是温家怎么都不放心。
这些人看着中心,可谁知道他们皮下有什么心思呢。养他们还真不如养条狗,养狗都比他们忠心耿耿,不像这些人,种着他们家的田还想扒在他们家身上吸血。
真是不知所谓!
同温家差不多的,还有张家的张松涛。
张松涛此人唯利是图,虽有家财万贯,却仍活的像个守财奴,每年都只想着如何从佃户手里多拿一些粮食。如今朝廷这么做,等同于是断了他的财路,张松涛怎么能忍?他可不像温家,做事那般含蓄,张松涛仗着自己背后有人直接去城外,并且扬言,若是有谁说了不该说的回头定不会让他好过。
山下的村民倒真是被他吓到了,连忙道不敢。
有倒是恩威并施,张松涛知道光恐吓是远远不够的,于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之后便又送了一颗甜枣,将家里攒的那些没人吃的陈年米粮拿出来做人情。
唯有韩斯年对此嗤之以鼻,他才不怕什么张家温家,前段时间县城里头的人才将张松涛敲打一顿,结果还没过多长时间就故态复萌了。
韩斯年面上隐忍,是这已经开始调查张家隐藏的田产了。
早点告发才能早点让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得到教训。说起来他还真得感谢出着主意的人,若没有他,张松涛只怕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坐立难安了。韩斯年只盼着这次的粮税改革不是走了过场,也不是改着改着就又变成了从百姓口袋里面掏钱去养活那些贪官污吏。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韩斯年当真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
县衙里头,顾准几个也在等告发之人。
沈元彻等得最认真,他本以为过一两天便会有人上门,结果等了好久都没看到人影。
沈元彻便觉得,是不是那告示上面写的钱子不够。都说财帛动人心,既然他们心不动,那肯定是给了钱不足以让他们告密了,是以沈元彻鼓动顾准去改一改告示,把奖励的钱翻一番,翻一翻不行那就翻两番,总之他有的是钱,不怕没钱兑现。
顾准当然不至于听他的。朝令夕改,这危害可比没人告密来的大多了。
“这才过去几天,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顾准见他又在屋子里头晃来晃去,晃得他眼睛疼,别说了这么一句。
沈元彻怪他不知道急:“什么叫才过去几天?这都两三天了还不见动静,说明你这法子根本行不通。”
顾准白了他一眼:“你这火急火燎的毛病,看来这辈子都比想改了。”
“我这是为了谁着急啊?”
“反正肯定不是为了我。”顾准轻飘飘道。
沈元彻都快被他气死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急得上火还不是为了你,结果你这家伙竟然一点都不领情。好,既然你不急那我也不管,我倒要看看要是一直没人过来的话,你又该怎么收场?”
顾准睨着他:“你就这么笃定没人来?”
沈元彻胡扯了起来:“要来早来了,现在不来的话以后也不可能来!我早就说这法子没用,你偏不信我。”
最后一句刚刚落地,陈枫便兴冲冲地从外面奔过来,素来的稳重都便成了急不可耐,见着顾准便道:
“顾公子,外头有人要告温家隐瞒田产!”
顾准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元彻。
沈元彻杵在原地,老天这是在耍他的吧……
第63章 告状 谁的靠山更大
苏墨言忍笑:“快请进来吧。”
这话比沈元彻说的可管用多了, 陈枫立马屁颠屁颠地过去请人。
沈元彻有点不痛快,刚刚被打了脸正好没地方发泄呢,现在看到陈枫反应这么快, 立马像是捉到了什么小辫子似的:“为什么我吩咐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不动弹?你一说话就跟得了圣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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