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卓华摆手,示意夏柳可以进去瞧瞧。
去了侧屋,叶卓华交代周生,“让下头的人将嘴管上,若是明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别怪我不留情面。”
周生赶紧点头,叶卓华这般在乎顾夭夭,若是真因为下头人嚼舌根说顾夭夭是非,给顾夭夭添了麻烦,叶卓华不定会发多大的脾气。
待周生离开,叶卓华坐在床榻之上,看着身上的喜服,倒也不觉得,孤枕难眠。
不管如何,她总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了。
周生回来的倒是快,“主子,怕是晚了,下头人说刚才赵嬷嬷来过。”
一般,新婚的时候婆母都会让人听窗,叶母回来的着急,身子还没好利索便没安排,想来也是不放心,只派了贴身的嬷嬷过来瞧瞧。
赵嬷嬷是叶母的陪嫁,也是叶卓华的奶母,在叶家的地位自然是高的,周生也不敢去威胁她,再则说,这个时辰怕是叶母已经知晓了。
新婚之夜,顾夭夭将丈夫赶出外,怕是会让叶家上头两位心里,不太舒服。
叶卓华哼了一声,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便也无法了,“左右是我娶妻,我欢喜便可以。”
他不说什么,旁人难不成还能越过去,来指责顾夭夭。
另一边,待叶卓华离开后,顾夭夭恼的砸了两个摆件才罢休。
“姑娘啊,这可是在叶家,就算姑爷不在乎,还有老爷夫人。”看顾夭夭冷静下来,夏柳赶紧在旁边劝着。
她伺候顾夭夭这般久,还是头一次瞧着顾夭夭这般失态,也不知道叶卓华到底做了什么事了,能将人惹到这般地步。
“我自是知道这是叶府。”顾夭夭心里不痛快,说话口气也冲了些。
若不是在叶家,她怎会只这般消停。
叶卓华与自己一样是重生的也就算了,且还知晓自己的来历,真正是瞒自己的紧。
原本已经忘却的那些痛楚,因为叶卓华的那一句,我心悦你,全都勾了出来。
她心里怨的很,怨叶卓华怎来的这般晚。
若是早一些,再早一些,是不是便不会有那些,刻骨铭心的痛。
忍不住,坐在床边垂泪。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夏柳吓了一大跳,赶紧蹲在顾夭夭的跟前,“姑娘,奴婢护送您回家。”
顾夭夭鲜少落泪的,能让她哭的这般伤心,必然是大事。
这不过才是成亲的头一日,若是以后不定不定也会出多大的事。
世人的目光虽是重要,可也比不得顾夭夭的幸福。
顾夭夭不欢喜,顾家上下也会不欢喜。
顾夭夭不停的落泪,却没有回答,哭了良久突然轻笑一声,不管如何从前的种种都已经过去。
无论因为什么让她嫁给叶卓华,到底算是真正的改命,上辈子的悲剧,不会再重演。
“我无碍了,着人将这东西清理了。”将眼角擦干净,却又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不改面色的顾二姑娘。
“奴婢这就去。”夏柳说完,便要动手。
却被顾夭夭拦住了,“屋里这般大的动静,下头怕也知晓了。”
这般,自不用隐瞒。
夏柳是她带过来的,以后便是这院子的里的管事,这种粗活如何能做的?
事情已经出来了,她倒也不是怕事的。
下头的人过打扫,全程低着头。
人都说顾家女尊贵,是从小被宠大的,这脾气也是从小宠大的,新婚之夜都不收敛,可见是个没分寸的。
越想,下头的人,越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做错了事,成了顾家姑娘,来叶府后,头一个立威的对象。
因为闹腾的晚了,顾夭夭这一觉睡的很不好,再加上昨夜哭过,第二日清晨很明显的瞧着俩眼是肿的。
夏柳想要将妆容盖的厚些,可无论怎么做,总觉得还是能瞧出来。
看着夏柳一脸苦恼的样子,顾夭夭轻笑了一声,“不必麻烦,上的妆太浓,倒显得我比叶卓华还年长。”
瞧着顾夭夭还有心思说笑,夏柳这才放下心去,不过却不由的念叨,“姑娘慎言,该是称呼相公。”
哪能,直呼其名。
顾夭夭轻轻的勾起嘴角,不置一词。
收拾妥当,便该出门给叶家两位长辈敬茶,叶卓华以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也不敢进去打扰,听着动静连忙抬头,瞧着顾夭夭从屋里出来,唇间抑制不住的,带着些许的笑意。
而后,又怕惹得顾夭夭生气,赶紧将笑容收敛,轻咳了一声,“你,起了?”
今日成亲的第二日,叶卓华依旧穿的喜庆,束发的玉冠衬的整个人都,愈发的有精神。
顾夭夭斜了叶卓华一眼,这话问的倒是有意思的很,人都出来了,自是起了,莫不是还能躺着去?
看顾夭夭不吱声,叶卓华连忙又问了句,“可要先吃点东西,你饿不饿?”
顾夭夭起来的本就有些晚了,估摸长辈都在等着,再吃东西过去,这不是明摆着给人家摆架子?
“倒是有些饿了,不若我们晌午再过去?”顾夭夭连眼皮都没抬,没好气的回了句。
叶卓华自也听出了顾夭夭言语中的讽刺,连忙低着头,“都听你的。”
那低眉顺眼的,倒是一副受气媳妇的样子。
顾夭夭鼻息间哼了一声,若非见识了他手段,当真会觉得他这般,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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