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瞧了没一会儿账本,叶母便谴人将给叶卓华准备的东西送来了。
倒是难得,这般重要的事,竟没有安排赵嬷嬷过来,想来也是她心里对自己说的话,也是有数的。
瞧着这一堆东西,夏柳微微的摇头,都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去牢里看人,自然是去的人越少越好,这么些东西顾夭夭怎么拿进去?
叶母好歹不说,也做了这么些年的官夫人,怎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等等。”待人走的时候,顾夭夭突然开口将为首的人唤住,“这衣服我瞧着都旧了,你拿回一些,正好我的陪嫁里头,有做好的新衣。”
那丫头似乎有些为难,随即赶紧福了下身子,道了一声,“是。”
“等会儿,我同你一同过去。”说着便将笔墨放下,“我瞧着这下头的衣服料子粗糙,莫不是有人失责,我去提醒母亲。”
顾夭夭的眼自然是毒的,上面的衣服瞧着是新的,可越往下料子越差,虽说都是偏灰色,远远瞧着都差不多,顾夭夭当了那么些年的候夫人,迎来送往准备东西,便就远远一眼,也能瞧出这料子的不同。
“少夫人误会,许是放了时间久了,奴婢这就禀报夫人,只是夫人头疾犯了,正在施针,怕是少夫人过去也会空跑一趟。”
丫头赶紧解释一句,说完赶紧福身告退,生怕走的晚了,顾夭夭会追上她一般。
瞧着人都出去了,顾夭夭却也没心思看这账本,嘴里不由的念了一句,“刁奴。”
当着以为自己瞧不出来,什么是叶母的手段,什么又是赵嬷嬷的手段?
下头的人,明显是怕顾夭夭将事情捅在叶母跟前。
“姑娘莫要恼怒,左右她的手又伸不了这么长。”夏柳在旁边也瞧的清明,看着顾夭夭生气,便将墨放下,为顾夭夭添上茶水。
赵嬷嬷再胆大如何,左右一开始便没惯她那毛病,叶母愿意仰仗她那是叶母的事,这在顾夭夭院子里,就得顾夭夭做主。
但凡是有心气的,也不好再来招惹顾夭夭。
“这倒不一定。”顾夭夭冷笑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道谁会在哪一瞬间,觉得自己应该得到的要比现在的多的时候,便会有那些个,不足以支撑她本事的胆子出来。
这刚说完,下面人进来禀报,说是李语诗求见。
顾夭夭看着夏柳,微微的抬手,“瞧吧,这就来了吧?”
就李语诗的性子,若是一开始都不来寻顾夭夭,那便不会起这个心思。
既然求来了,顾夭夭自会见一见。
“见过表嫂。”李语诗的款款而来,今日穿的素净,头上只简单的用一个浅色的簪子固定。
顾夭夭见过李语诗这么多次,这还是头一次,瞧着李语诗穿符合她身份的衣服。
“坐吧。”顾夭夭抬手,指向旁边的位置。
李语诗咬着唇却没有动,良久跪在了顾夭夭的跟前,“我今日过来,是向表嫂请罪的。之前的种种皆是我糊涂,昨日姑母将我好生的训斥,我这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知晓自己错的如何离谱。”
言语诚恳,目光恳切的看着顾夭夭,“还望表嫂莫要与我计较。”
“不,不。”似觉得自己说的不对,连连摆手,“我做错了事自该计较,我只求做什么为自己赎罪。”
“那你的意思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了?”顾夭夭眯着眼睛,故意顺着她的话说道。
李语诗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不甘,可却强忍着压着自己的冲动,垂目低眉小声的回了句,“是,只要能让表嫂欢喜,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夭夭的手指在案前轻轻的敲打,而后浅笑一声,示意夏柳将人扶起来,“那我让你,服侍叶卓华也可愿意?”
李语诗刚坐定,听的顾夭夭的话,吓的赶紧又重新跪了下去,“表嫂说笑了,我从未有过这般心思。”
“怎么,你是不喜欢他?”顾夭夭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李语诗。
李语诗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到底喜不喜欢。
可这般却也说明,她是在乎的。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不过是因为不甘心,这般轻易地否认。
瞧见她这般心思,顾夭夭起身亲自将李语诗扶了起来,“一会儿去我去看相公,你同我一道。”
而后整了整李语诗的头发,“好生装扮装扮,莫要相公觉得你并不在乎他。”
“我,我自是在乎的。”李语诗低头,忍不住辩驳了句。
听的这话,顾夭夭面上的笑容更浓了,“既如此,还不赶紧去?”
像是真心的在打趣李语诗,李语诗低头像是不敢看顾夭夭,小跑着离开。
看着李语诗的背影,顾夭夭才冷哼一声。
这些人好生的有趣,没事老招惹自己做什么?
她表现的这般反常,便是李语诗这个猪脑子也应该感觉到什么,可那又如何,就她的理智,如何能战胜李语诗的贪心。
果不其然,下头的人劝李语诗的时候,却被李语诗漫不经心的堵了回去,“怕的什么,即便她在耍我又如何,不过是就是让旁人看了笑话罢了,左右我的笑话看的人实在是多了,也不差这几个,可若万一是真的,我断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有叶母在,李语诗并不怕顾夭夭,即便叶母会顾及顾夭夭的感受又如何,左右也不能因为个外人,而处置了自己的亲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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