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做什么,将人赶走,赶走!”太子的声音,因为猛地抬高,而变的尖锐。
“赵临礼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你做的那般事情,这世上便没有人能知晓了!”外头,冯皇贵妃不依不饶,扯着嗓子在那骂。
太子已然有些坐不住了,手指着外头不停的颤抖,“都做什么吃的,一个疯妇都拦不住,都拦不住!”
越说越激动,好像已经准备亲自出面了。
既然不过是个疯妇,太子这般激动,自是太过了,不像是震怒,倒像是心虚。
被人戳破心事的心虚。
“殿下。”太子正激愤的时候,下去的侍卫进来禀报,“冯皇贵妃手里拿着凶器,求殿下下令,强行拿下。”
冯皇贵妃一个女人,就算拿着再厉害的武器,都不可能是大内侍卫的对手,她拿的东西,怕是用来自戕的。
估计,是为了威胁侍卫以及太子。
冯皇贵妃虽然失利了,可是到底身份还在那放着,侍卫不可能不管冯皇贵妃的命。
只要,太子下了命令,估摸这人出去之后,便能让冯皇贵妃一点动静都没有。
“愣着做什么,拿下,给本殿拿下,不论生死!”太子已然顾不得其他,满脑子便是,让冯皇贵妃闭嘴。
“殿下!”终于,朝臣们忍不住了,跪了下来。
“您莫要忘了,您曾发过誓,绝不伤及皇贵妃的性命。”
不过才半年,大家都还清楚的记得,圣上允许太子监国,便只有这一个条件。
君子,当言而有信。
太子是要做君王的,更不能这般,朝令夕改,无半点容人之量。
靖王以死,冯皇贵妃不过是苟延残喘在宫里吊着一条命便是了,这样的人,又没有本事祸乱朝纲,万万不能,违背誓言将人赶尽杀绝。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一个疯子也要护着吗?”太子猛的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冲着下头的人怒喊到。
“殿下,臣等不是维护冯皇贵妃,是在维护您啊。”下头的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子,怎能说出这般话来。
冯皇贵妃有什么值得维护的,今日太子杀人容易,可若是传出去,让下头的百姓如何看他们未来的君主?
下头的人,虽然惦念着华夫人所为。可现在,似乎并没有看到华夫人出面,既然无关华夫人,他们自可以凭心说话。
一个个接连跪了下来,请太子收回成命。
百官僵持的时候,冯皇贵妃拿着匕首,已经颠颠撞撞的进了大殿。
此刻,她披头散发衣着褴褛,冬日里,穿着的衣衫单薄,脚下只穿了一双夏日里的绣花薄鞋,而且还是一双破的,此刻脚趾露在外头。
脖子上有一道血痕,许是刚才自己割的。
面瘦肌黄,双眼塌陷,哪里还有一丝,从前的影子。
这般样子,与外头行乞的妇人又有何区别?
他们想到了,靖王去了,冯皇贵妃的日子并不好过。可如今,皇帝健在,冯皇贵妃依旧是这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怎至于过的这般,凄惨?
冯皇贵妃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抬头,看着那龙椅,曾经,皇帝宠爱她,那地方她也不是没坐过。
曾经想过,靖王登基,她便是太后,也会如同现在的太子一般,高高在上众人仰望。
而现在,冯皇贵妃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是大殿上这些人,将自己逼到如斯地步。
可是,冯皇贵妃突然笑了,“赵临礼,无论你愿不愿意,我如今仍是你的长辈!”
皇后被废,冯皇贵妃便是后宫之主,便是让太子唤上一句母妃,也是应当。
冯皇贵妃走在百官之前,而后停了下来,慢慢的转身看向众人,抬手指着身后立在高处的太子,“这便是你们一心想扶持的明君,半年了,你们可失望了?”
“放肆,冯氏,你与靖郡王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父皇怜你丧子之痛许你在宫里颐养天年,可不代表,本殿会允你一介恶妇,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太子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
冯皇贵妃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猛然间回头,“那么赵临礼,你敢不敢告诉众人,为何圣上对你厌恶至斯?你敢不敢,将你与圣上说的话,昭告天下?你又敢不敢,告诉众人,圣上赐死孟相的真相!”
冯皇贵妃一声比一声高,一句句,都是朝臣百思不解的谜。
太子突然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本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父皇受你们母子迷惑,自然只向着你们的,你这疯妇,再胡言乱语,休怪本殿不讲情面!”
太子的眼眯了起来,眼中的杀意尽显。
这一次,不管朝臣会不会阻挠,他都不会任由冯皇贵妃,胡言乱语。
冯皇贵妃还在笑着,笑容格外灿烂,仿佛又是当初做宠妃的样子,明媚动人。
手,慢慢的从太子身上,挪到了太子跟前的宦官身上,“赵临礼,如今你以为朝堂没了威胁,便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将这个假宦官带在身边?堂堂太子殿下,不禁好男风,还...。”
剩下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太子的眼神一变,大殿上侍卫的剑,已然刺入了冯皇贵妃的心口。
冯皇贵妃的身子颤了颤,痛苦的皱起了眉头,手伸出来,指着太子的方向,张着嘴,想要把没有讲完的话全都讲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