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母惊的声音抬高了,而后第一反应是去瞧顾夭夭,“夭夭,娘不知道她过来。”
对于这个侄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她自不会像对待敌人一般对待她。
可叶母,更在乎顾夭夭的想法。
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伤了她们来之不易的情分。
顾夭夭倒没想多,叶母是不是想与自己交好,她自然是能看的出来的,“表妹许是,遇到了难处。”
便温和的提了一句。
本来,早不请罪晚不请罪,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不就看着叶家起来了,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让叶母心软,求个好前程。
叶母无奈的摆了摆手,“让她回去吧,我没有怪罪她,她也不必请罪。”
那孩子本事太小,心太大,她沾不起,只能是谁家的孩子谁自己疼。
连他父亲都不疼,她怎么姑母又能起什么作用。
既叶母这般处理了,顾夭夭自不会说什么,不过心里觉得,李语诗难得过来,绝不会轻易离开的。
果不其然,婢女很快便过来了,“夫人,表姑娘说想见您一面,这会儿正在磕头,说是若是见不到您绝不停下。”
听了这话,叶母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个川字。
而后抬头,看向顾夭夭。
“娘,既然表妹过来了,便见上一面吧,有什么话说开了便是。”
毕竟,上次李语诗走的时候,是被叶父撵走的,叶母也没出面,大约她觉得,叶母一直惦念着她。
叶母素来心软,听着李语诗这般豁出去,不定会不想见她,自己不过做个顺水人情。
叶母看着顾夭夭,眼光有些红,“夭夭,你是个好孩子。”
而后,便让人直接将李语诗带到这边来。
下头的人都惊了一下,顾夭夭恶心李语诗,这原不是秘密,说句难听的,若不是李语诗,顾夭夭也不会从叶家主院里搬来。
夫人这又犯糊涂了?让人过来恶心顾夭夭?
一个个都在犹豫,想着要不要给叶卓华那边送个消息,免得叶母与顾夭夭起了争执。
思量的时候,李语诗便被带了过来。
如今,已经瞧不出从前半点影子,从前的李语诗一门心思的想要寻一个好人家,多是走风情万种的姿态来,而今一身土布对襟小袄,头上只用一个泛黑的银簪子固定。
乍一看,还以为哪里来的村妇。
也不知道在李家受了多少罪,好好一个嫡姑娘,脸上全都椿了。
额头上,真如下头人禀报的一般,确实磕头了,一片殷红。
李语诗缩着身子,她瞧着穿的厚,可身上却冻的厉害,她如今是李家的罪人,说是李家的姑娘,可其实却是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便是身上的棉衣,里面装的都不是棉花,风一吹,一阵阵刺骨的冷。
抬头,看着顾夭夭,有一阵恍惚。
想要与顾夭夭同伺一夫的念头,仿佛就是上辈子的事,如今瞧着人家,十指葱葱,云锦衣衫流光发亮,头上的梳着的一丝不苟,莫要说与顾夭夭比了,就是连她身后的婢女都比不上。
如今的,她哪里敢在奢望入叶家为妾。
“姑母。”李语诗一进去,便扑在叶母怀里,哭的却也是情真意切。
她的手握住叶母,死死的不愿意分开。
也有那么一点私心,让叶母感受到,自己多冷。
如今莫要说体面了,连穿暖都做不到。
叶母由着李语诗发泄,瞧着李语诗不哭了,才让人拿了手炉塞给李语诗,温柔的如同从前一般,“这一路受凉了,来,与你表嫂见礼。”
可态度,却是疏离的。
若是从前,叶母瞧见李语诗受这么大的罪,哪里还惦记着,所谓的礼数来,即便是记得,也会是她出面与顾夭夭解释句,这事便就过去了。
到底,一切都回不去了。
李语诗低着头,慢慢的走到顾夭夭的跟前,轻声的唤了句,“表嫂。”
“这一路受累了。”顾夭夭点头,面上不见一丝厌恶。
瞧着她温和的目光,李语诗没有感觉一丝暖意,只觉得顾夭夭满眼的,只告诉她三个字,“你不配!”
便是连厌恶都,不配。
李语诗低头收敛的视线,便准备坐下。
只是她习惯性的走到叶母身边,想要挨着叶母,可手还没碰着椅子,却被旁边的嬷嬷故意引走,“表姑娘,您坐。”
对方都明着说出来了,李语诗只能抬脚走过去,坐在了顾夭夭对面的位置。
抬头,看道叶母讨好的望着顾夭夭,看着所有人似乎都在看顾夭夭的脸色,她不由的怀疑,是不是,来错了。
看顾夭夭脸色正常,叶母才问到,“这天寒地冻的,怎么有功夫过来了?”
叶母想的很简单,她是不想让顾夭夭误会,便将人引到这边,有什么话都当着顾夭夭的面,开诚布公的说。
若是带到自己那边,以后做了什么事让顾夭夭不舒服,再怀疑自己是为了李语诗出头,误会可不好。
听叶母问的疏离,李语诗突然觉得,便是连坐着也不配,便赶紧起身重新跪在了叶母跟前,“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想求得姑母帮帮我。”
“这孩子,有什么事,先说便是,若顾母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