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被周生看的有些害羞,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而后便看到,周生手中拿了一把剪刀,将两人发的发丝剪下,结上同心。
“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用。”将发丝压在枕头下面,周生还同往常一样,好像没个正行,嘴里嘟囔了句。
夏柳瞪了周生一眼,“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自是灵验的。”
结发之后,他们便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能,相约白头的夫妻。
看夏柳这般紧张,周生面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后,帮她去取下头上的冠,“我记得,你最不爱繁琐。”
随意的说了句,便让人端了饭菜过来,“你饿了吧?”
又是一个问自己饿不饿的人,夏柳原是想也用一句不饿来打发的。
可转念一想,这到底是周生的心意,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有点饿了。”
周生是刑部的人,最是观察入微,夏柳脸上的那一瞬间迟疑,如何能躲的过周生的眼睛。
只是,夏柳愿意吃的,周生便也没多说,而是将头转到一边,怕,看到夏柳面上的牵强。
红烛燃烧,便是将雨声衬的也有几分喜庆。
夏柳吃好之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看着周生坐在床沿,一脸的愁容,便问了句,“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这几日,总觉得周生怪怪的,原本夏柳还以为,许是因为快成亲了,男子也会扭这种别扭的情绪,便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今日,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却愈发的强烈了。
周生揉了揉眼睛,这才看向夏柳,只觉得,开口艰难,可还是说道,“你嫁我,可后悔?”
开了这个头,周生怕自己后悔,紧接着便又说道,“你若是后悔,外头的风雨你不必管,我自让你体面的离开,夫人那边,肯定也是向着你的。”
周生这么说,其实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将自己的名声给坏了便是,一个男人家家的,没什么好在乎的。
至于名声坏了以后不好说亲事,那他也不在乎,既然娶不到夏柳,有没有旁人也不重要。
夏柳定定的看着周生,“你这浑说的什么?”
大喜的日子,怎说这般,让人丧气的话?
周生吞了一口唾沫,“我,我是认真的。”
夏柳低头想了想,“是不是,顾子皿同你说了什么?”
她在塌上坐着的时候,便听着有人隐隐的说,什么新榜眼吃醉了酒,夏柳是没想到他会来。
可那又如何,当初是他要分开的,既如此,那么他们两个人便就不该有瓜葛的。
总不能,你都不确定能不能娶我,便让我蹉跎年华来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有的结果吧?
这情爱之中,本就没有谁欠谁的,你可以仔细衡量,我也可以及时止损。
听到夏柳提顾子皿,周生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不关他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意。”
夏柳微微的蹲下身子,平视着周生,“你要将婚姻,当做儿戏?”
既然都愿意嫁给他了,怎么还能反悔?
周生心跳突然加速,一把将夏柳拽着压在塌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悔不悔。”
夏柳的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这大红的喜服衬的,还是因为两个人挨着这么近,她抬起手,搭在周生的胳膊上,“无悔。”
这两个字落下来后,周生突然坐了起来,用力的扯开自己的腰封,“夏柳我给过你机会,是你选的我,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以前也就罢了,以后我见不得你与他再有半分牵扯!”
周生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不会说洁身自好的同夏柳分房而住,等着确定夏柳彻底将顾子皿忘了再同房。
这一刻,他确定,夏柳愿意嫁给自己,或许是怕失去,或许是趁火打劫,更或许将来被指责是卑鄙无耻,他今日,就同定房了!
良久之后,外头还下着雨,在这安静的夜里,愈发的清晰。
周生以为,喝了那么些酒,总是该困的,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低头看着,怀里安稳的夏柳,惦记在心头的姑娘,终于躺在身侧,只是心中,始终有一个念头,不解开心里烦闷的很。
“夏柳啊,你怎么不戴我给你的戒指,不喜欢吗?”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夏柳其实也不困的,只不过有些害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生。
干脆闭着眼,装作昏昏欲睡的样子,听了周生的问话,她将头埋的更低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也不是。”
“那你为何不戴?”周生紧接着又问道。
“又重又厚的,像块金砖。”夏柳轻声回答。
周生的眼睛瞬间亮了,竟,竟是这种理由。原本,他是想要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夏柳跟前,为她打个戒指,自然是要交代下头的人,一定要贵重。
然后,就是又贵又重。
“那,为何不戴步摇?”周生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追问。
“戴过。”夏柳轻轻摇头,女孩子嘛,哪里有不喜欢好看的首饰的,那东西虽然不好戴在人前,可是却在屋里能偷着欢喜。
可是,实在是太重了,就戴了一个时辰,解下来的时候,都让头发拽的头皮疼。
竟是这个缘由,周生低低的笑了起来,原是他多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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