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可以耽搁,可皇家耽搁不起。
太上皇宠幸纯懿太后,除了成年的这三位皇子,其他皇子均年幼,且身子骨都弱,生母出身低微,难堪重任。
所以,做未来储君的人,只能是皇帝所出,赵家无其他人,可当重任。
“公主如何?朕若只生的公主,那便是朕的命,朕,便立帝姬为储,又有何不可?”
皇帝听着韩相,一口一口公主如何如何了?
便心中不喜,公主又如何?只要是从冯知微肚子里出来的,那自然都是他掌心的宝。
“圣上!”韩相猛的跪了下来,“圣上当以废太子为戒,莫要将赵家江山,拱手让人!”
什么叫立帝姬为储,女子到后来都是要嫁人的,她所出的孩子,自是要跟着人家姓的,这赵家江山便就是要就此断送了。
有废太子这个先例,一看皇帝竟起了这个意思,众人心里都一阵发寒。
他们好不容易盼到了明君登基,断不能走废太子的老路。
若是没有废太子在前头,皇帝今日所言,或许下头的人,会想法子劝诫便是。可现在,好像皇帝不答应他们,便就与废太子一模一样。
所以,这事,他们不答应!
哗啦啦的,跪了一地的朝臣。
叶卓华的人看了一眼叶卓华,犹豫再三,还是跪了下来决定暂且不顾及叶卓华。
他们为官,自是要做忠君之臣。
而且在这些人中,所有人都觉得,皇帝纳妃才是正道。
再说了,冯家那是什么家室,即便是新人进宫,皇后的位置也没人能动的了。
于皇后,没什么可损失的。
在大家眼里,这种事就如同喝水一般简单,着实不明白,皇帝为何不答应。
一众朝臣,站着的,就只有冯泽同叶卓华。
这两位,公然说过,此生不纳妾的人。
皇帝缓缓的闭上眼睛,“下朝。”
“圣上三思,圣上三思。”下头的朝臣还是不放弃。
而后,一众人又去外头跪着去了。
冯泽看了叶卓华一眼,无奈的摇头。
圣上是明君,明君自然是要做该做的事,他既不能驳斥韩相,也不能斩杀朝廷重臣。
这四四方方的院子,何尝又不是一座,让人怎么也挣脱不开的牢笼。
不过,冯泽出来的时候,还拍了拍叶卓华的肩膀,“我们家都有数。”
从封后那天起,谁也没说,可谁都知道,冯知微注定了,不能同顾明慧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不过,现在反对,也只是拖一天便是一天。
顾夭夭起身后,觉得不放心,等叶卓华回来后,听得朝臣们果真提出纳妃的事来,顾夭夭便坐不住了,立马让人备了马车,赶去宫门。
冯知微爱热闹,在她难过的时候,便去守着冯知微。
到了宫门外,正好碰见了刚到的顾明慧,一猜便知道,顾明慧肯定也是来看冯知微的,便约了一道入宫。
到了皇后这边,宫婢直接将人领了进来。
“你们来的正好,快过来帮我挑挑。”冯知微不等她们见礼,便招手让她们过来。
顾夭夭抬头看去,便瞧着冯知微的桌子上,放了许多姑娘的画像。
“这是皇上给娘娘的吗?”顾明慧憋着火,不由的问了句。
冯知微摇了摇头,“是母亲给我的。”
她嫁人的时候,冯夫人便张罗的这些东西,左右,无论是恭王还是皇帝,身后定然不能只有冯知微一个女人。
与其让一些个乱七八糟的女人进宫,倒不如自己挑选个慈眉善目的,以后也好相与。
看着冯知微挑这些东西,顾明慧的眼眶,瞬间红了。
这般,像极了她当初嫁入冯家的一幕,无可奈何,却也只能忍着心痛。
看顾明慧快哭一样的表情,冯知微却笑了一声,“嫂嫂莫要心疼,世上女子皆是这么过来的,便是父亲,身后也有几位姨娘解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手,敲了敲桌子上的姑娘,“我进宫之后,椒房独宠地位稳固,即便有新人入宫,我亦要的是,那个独一份!”
冯知微眯着眼睛,不只是初一十五要在皇后这,她要皇帝至少一半的时间,都念着她的好。
后妃佳丽再多,这个规矩也永不能破。
若是皇帝变心,自己那时候有了嫡子上位,有兵权在手,拥护幼子登基也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没有嫡子,那也有庶子,寻个听话的上来便可。
男人嘛,听话的就留着,不听话的,除了便是。
顾明慧原还心疼冯知微,听这话说的,心突突的跳,生怕传了出去,这可是大不敬的罪,“你这孩子,怎什么话都说的。”
都道是长嫂如母,顾明慧虽然没比冯知微大几岁,可是在她眼中,冯知微始终是孩子。
听了顾明慧这话,冯知微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嫂嫂,我心悦他,愿意为了他,忍痛装大度,他若心里也有我,必然会疼我惜我,愿意永远给我独一份的宠爱。
可若是他心里的感情淡了,我冯家,也不会贱骨头的祈求着他来爱!”
话,说的格外通透。
我们携手并进,彼此成全,在这深宫内院,相互慰藉。
纵然,生活中会有许多无奈的事,可因为有彼此,一切没什么难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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