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看在你给我带了枝好看的花的份上,这次便不罚你了。记住以后不可乱跑了知道吗?”
“汪!”
黑贝硕大的脑袋在她臂弯里依恋的蹭着,纪妤童梳理了会它的毛发,便站起身弯腰说道:“看你这一身土,走吧带你洗澡。”
“汪汪汪!”
只这一主一宠还未走出两步,便被人无情的分离开来。
“诶?”
“汪汪汪!”
缪靳如今算是对她宠爱这黑犬的程度有了更深的认知,方才还气恼的恨不得好打一番教训,却不过一枝花便令她心肠柔软,至最后竟一下都不曾落过。
同时也对这黑犬的不喜更上了两分,一个畜生竟也会捡花讨好主人,真是成了精了。且有这狗东西在,她的目光便更少得放在自己身上,现下竟还要亲自为它洗澡,凭它也配?嗤。
“自有下人伺候它,天凉,我们且进屋吧。”
用淡漠又不自知得意的瞥了眼地上对自己充满敌意的黑犬,缪靳无声冷笑便圈着人挡住她回头看的视线步入室内。
一进去纪妤童便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挣了挣身子示意他放开,缪靳却分毫未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怎么?”
纪妤童无奈,无语的抬眼看他:“我要净手,黑贝跑了一圈身上不知都沾了何物,王爷且放开我。”
如此,腰间紧箍着的大手方松开来,只他人却是就立在原地未动,静静看着她去了披风微微挽起袖口,露出两截皓白细嫩的玉腕,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氤氲着热气的水中交错,轻揉。待离开水时,饱满的指腹上均坠着一滴水晶般的水珠子,衬得那手更加水嫩诱人。
纪妤童刚擦了手,身子就被人一转重又搂在怀中,耳边同时响起道微微沙哑的嗓音:“你那狼犬是要好生管教,若你下不了手,不若本王替你管教,也省得你担忧气怒,再气坏身子。”
他话音刚落,纪妤童便直接拒绝:“不行!”
她也不怕他生气或责怪自己无礼,仰着脸神色认真的看着他:“您方才也看到了,黑贝是看到好看的梅花去为我采了,我就喜欢它这样烂漫活泼的样子。且您也说了我自己尚不舍得动它一下,难道就舍得让它去别人手下讨生活?”
不欲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讨论,便缓和了语调极为自然的转了话题:“王爷今日回来倒是比平日要早些,说来您这次回京不是只参加一下祭天大典吗,怎会如此忙碌?”
缪靳已拉着她一同坐在软榻上,大手包着她青葱细嫩的纤纤玉手爱不释手的摩挲,鹰眸似是无意而迅速打量了她的神色,意有所指道:“妤儿这是在抱怨本王不陪你吗?”
纪妤童身体不可抑制的僵了下,她垂下眸眨了眨眼,扭过头诧异道:“怎会,好男儿志在四方,怎可囿于内宅。我不懂朝政,只是好奇罢了。只是想王爷这般将才若国家太平无战乱时,应无事可做.....”
“哈哈哈......”
这番话说得天真又可笑,可听在缪靳耳中却又觉得如斯可爱。
他此刻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悦色,不苟言笑的脸上亦是一片柔和,手上更是一个用力便将她抱在了腿上,粗粝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轻轻抬起,俯下头便对着那粉嫩的唇亲昵了一番。
待得怀中娇人气息急促后才大发慈悲的放开,鹰眸中暗光隐现,暗哑着嗓子说道:“无军事,自是有国事。妤儿此言虽...烂漫,但你一闺阁女子亦不需懂得太多。只需记得,安心待在本王身边便是。”
纪妤童呼吸不稳,但埋在他火热胸膛上的脸上的双眸却是无比冷静。她猜想的果然不错,此次入京,他果然另有图谋。
“军国大事我自是不懂,只王爷忙于国事之余,还请莫要忘了自己曾应于我的承诺。”
有些话点到即止,缪靳也确实在一瞬间便会意。
他抚摸着她柔顺发丝的手未停,亦未有丁点停顿。只方才还带着笑意的眼中多了些幽深,莫测。
纪妤童终究没能在祭天大典之前与那位高人见上一面,在听得他说大典之后便安排其与她见面后,她亦并未表露出太过失望,生气等无用的情绪。
那一晚,他们于暖意融融又空间有限,充/斥着缱/绻春意的床榻之间亲/密无/间,在攀登高峰的那一刻,她抚着他的脸,
水汽氤氲却格外黑亮的眸中仿似流转着漩涡般将他快/意松动的黑眸紧紧吸/住,不复白日里清凌的微哑软绵之音,在他骤然绷紧的刹那响起:“缪靳,我不会离开你...你要相信我...信任我...”
缪靳经了那极致的巅峰之后,头脑似还有隐隐晕眩,浓黑的眸无意识注视着她潋滟深邃的眼,滚烫的薄唇已偎着她的唇沙哑呢喃:“本王信你...”
第71章 成劫
安顺元年,腊月里最后一日,亦是新帝登基祭天大典之日。这一日,京畿卫数千人天未亮时便已军甲披身,十步一人把守在从皇宫门口通往城郊祭台的道路上。
京都城里亦是人潮涌动,冬日里无事,百姓们早早便等着这一天的盛典到来。亦是虔诚的希望新皇祭天能够上达天听,保得天下太平,民生稳固。是以,这日全城百姓都穿戴新衣洁净己身,早早候在大街上,安分的拥挤在京畿卫身后翘首以待皇帝銮驾出现。
而位于京都东街,整条宽敞肃穆的胡同里唯一一座府邸内,却无有一毫城内喧嚣的热闹。腊月里冬雪频频,臻锦院内清爽干净无一丝雪污,唯有房檐屋角腊梅枯枝上有零星白雪轻薄遮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