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之相反,定国王得天眷顾威严霸气的身姿却已深入民心得万民拥戴,甚至不少百姓都在心底暗暗希望定国王能真正称王,千万莫要将朝政再还给那个一事无成只知耽于声色被天厌弃的昏君。
对于他以一个外姓王接管朝政之事,无一人心觉不对,更没有一个人关心那被天雷劈中的皇帝是生是死。
再遥遥对京都方向拜过定国王后,百姓关注的焦点便转至那不曾得见真容却一日传遍天下,真能通天的归天师,以及天花可治还可永再不侵之事上。
虽百姓不关心皇帝死活,可缪靳和文武百官明面上却还是关心的。
杨帝虽未死,却已成了个活死人。待定国王王令下达各州各府安抚百姓,疏理朝政一切稳妥后,缪靳已是两日两夜不曾合眼,但他的精神却是极为亢奋的。
然此种情绪一直到他终于于第三日回到府中,而未能见到想见之人,和府中下人的回报后尽数消失殆尽,转而腾起欲要焚天的暴怒。
第74章 成劫
待命府中大半靳宁卫奉急令出城搜寻后,整个臻锦院,乃至于整个王府剩下的人全都跪在地上,严寒冬日竟是都出了一头一身的冷汗,却是不敢大喘一下,无不胆颤心惊地承受着王府主人的雷霆之怒。
凃零作为王府管家,已跟随服侍王爷多年,如今夫人不见,他难辞其咎。
“王爷,属下得知夫人不见后,便立时派了府中侍卫全城寻找,便是钟大人府上,属下亦派了人进府搜寻,甚至连城外周边县镇亦不曾落下。...只属下等无能,都不曾发现夫人踪迹。”
缪靳忍着胸中怒意与不安,他不愿相信那个被他压在心底的猜测,而是在听闻后的第一反应是担心她的安危,甚至他还在想是不是有杨帝党羽趁自己不在府中将她掳去。毕竟她现下病着,那日他走时,她甚至还额上发热,整个人惫懒无力,她又怎么能于众目睽睽之下不见。
“靳五,本王已再三要你确保夫人的安全动向,你便是如此听命的。”
过分冷静却好似是暴雨欲来的低沉嗓音,在失去了女主人后未燃炭火的冰冷堂内乍响,令得屋内跪着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抖了下。
靳五更是深深以头触地,几日不眠不休他的嗓音已经发哑:“属下有罪,是属下失职,未能完成王爷交代,请王爷责罚!”
王爷特意交代南州之事不可再生,可没想到,时隔月余,夫人竟又再次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他有愧于王爷重任,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嘭!
“她一个病弱女子,竟在这堂堂定国王府,数名身手矫健的靳宁卫看守下不见了!...你们好本事,也好大的胆子,竟将她不见的消息迟报了本王三日!若她出了事,且看你们谁人担得起!”
上好的云釉青瓷茶杯被狠狠佛于地上粉身碎骨,锋利的瓷片四散崩起打在前方跪着的靳五与含英等人身上,顿时鲜血横流。
缪靳坐在椅子上,手指用力扣着桌角才不至失控将眼前这些人砍杀泄愤。泛着血丝的双眸此刻满是阴鸷与暴怒。
连日未曾合眼的不适与胸中翻涌的气血让他额角鼓噪,头脑轰鸣几欲崩裂。猛地闭眸试图让自己冷静,却几次深吸全是徒劳。
咔擦一声,实木桌角被生生扣碎,在死寂般的屋内不啻于一声巨响。
“王爷息怒,是属下/奴婢/奴才无能,请王爷责罚!”
木刺刺入手心的痛感和蜿蜒流下的鲜血让缪靳脑中暂时得以清明,他抬起猩红的怒眸,哑着嗓子咬牙质问:“将她是如何不见的,仔仔细细,一字不落的告诉本王!”
含英额角钝痛,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于前襟处终止,看起来甚是可怖。可她却连擦都不擦,跪地的姿势更是一动不动。
只在回话时以头触地,微微颤抖答道:“回王爷,那日,您走后,夫人立于门前目送片刻喝了药后便卧床休息。随后便让靳五大人将黑贝送到钟大人府上一阵,道是怕过了病气,等病好了再接回来。近些日子夫人得知院中伺候的婢女方圆会南方小调后,每日里便喜欢听上一听。其后夫人便将人叫了进来,照常遣了奴婢二人于外间听候。约莫两刻钟后,方圆便退了出来,说是夫人听得睡了,睡前吩咐午膳没有胃口,不许人去打扰。又命她去城外观看盛典,待结束后好讲于夫人听。奴婢二人悄声看了夫人贵体,确是已熟睡无疑。可,可却怎知待晚膳时,奴婢们去请夫人起身用膳,那床上惊醒之人,竟已成了早已出府的方圆!”
“奴婢们急忙禀于凃管家,找遍了满府,却都是未能找到夫人的身影。奴婢与府上侍卫遍寻全城,却仍是不曾找到夫人的任何踪迹。”
现在想来,她仍是想不通,夫人是怎么在自己和满府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她与含衣是亲自看了夫人确实在床上睡下,期间二人便是有事离开也总有一人守在门外,万分肯定不曾有人出入,可怎会夫人变成了方圆呢?这,这不就是坊间变戏法里的大变活人吗?!
她说完后,那名叫方圆的婢女便紧接着发抖着将这三日来重复了数遍的话再次说来。
“王爷恕罪,王爷饶命,那日奴婢被含衣姐姐叫来后,就照常给夫人唱曲儿,奴婢也不知自己怎会躺在夫人的床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便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僭越大不敬上了夫人的香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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