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宜姝心里闪过一瞬的担忧。她盯着李瑜的脸看,如果不是能听见他的心声,她怎么也不能想象到这人长了一张锋锐冷厉的脸,私底下竟然是全然不同的面貌。
她心中干劲满满,势必要一举拿下这臭不要脸的。
双手越发攥紧了他,仿佛生怕一松开,这人就会离开她。
“陛下,明天,我能跟着你吗?”
李瑜眉心拧了一下又松开,“不能。”
他态度冷硬到不近人情,若是只看着他这张脸,花宜姝一定会以为这人不为所动是块石头木头。然而……
【这怎么可以?朕南下是要办正经事的,带上你名不正言不顺!别人会说朕是为了寻美才南下,不成不成!】
花宜姝再接再厉,她眼睛只是一眨,便微微啜泣起来,泪珠滴滴顺着眼角滚落,月光下晶莹如宝石。
李瑜抿唇皱眉盯着她。
【啊?怎么又哭了,早知道你要哭朕就不来了。】
花宜姝:……
我是大美人大美人!
美人哭的时候你要怜惜地抱住她懂不懂?就算你个愣头青你不懂得怜香惜玉,那“蹂躏”这两个字你总认得吧?我哭起来这么美这么脆弱,难道你不想狠狠地蹂躏我吗?
奶奶个大棒槌,花宜姝简直要气死了,她从来没有超过三天还不能把一个男人勾到手的!从来没有!
看来她得使出杀手锏了!
花宜姝重新冷静下来,含情脉脉地捧着李瑜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凑到面前。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手背上,李瑜手指蜷了蜷,被烫得想要缩回来,又担心弄醒花宜姝的“梦境”,只好一动不动任由花宜姝捧着。
然后,花宜姝在他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刹那间万般柔情、脉脉如水。
李瑜黑如墨玉的瞳仁微微一缩。
花宜姝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李瑜的“啊啊啊”了,然而亲完好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难道他又像上次一样头脑空白不能言语?
花宜姝只好又抬眼看他,声音那叫一个柔媚婉转,“陛下……”
李瑜骤然一个激灵,把手扯了回来。
花宜姝没想到这招不但没有用,反而还把李瑜刺激了一通,而且这厮力气大得很,花宜姝被扯得一个踉跄,险些从床上跌下来,好在她眼疾手快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才没叫人逃走。
李瑜:“放手。”
他声音极低,似隐隐压抑着什么,面色更是比窗外月华还要高冷。
花宜姝当然不能放,机会难得,她坐起来靠在他胳膊旁,抢在他再次开口前表白,“陛下,其实早在河边看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这是谁,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英俊的郎君?”屁嘞,当时你被头发盖了脸,就看清个鼻孔。
不过好在这招是奏效的,这自恋至极的少年天子听见她吹捧,果然不再挣扎。
【朕的容貌自然毋庸置疑,你果然很有眼光。】
他表面沉默寡言,心里已经忍不住得意起来。
花宜姝暗暗翻了个白眼,说出口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深情,“那时我便在想,我此后要嫁的人,就该是陛下这般模样的。”
李瑜安静听着,薄唇微抿,不发一言。然而他心里……
【嘻嘻嘻嘻嘻……】
不就夸你两句,至于得意成这样吗?看来平时没怎么被人夸过啊!
花宜姝倒不意外,李瑜虽然生得俊,却不是时下世人所推崇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般的相貌,没人喜欢也寻常。
既然他爱听,花宜姝也不介意哄着他,她又顺毛夸了好几句,直夸得李瑜飘飘然恍恍惚,才进入正题,“陛下,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让我留在你身边。”
她这句话一说,李瑜陡然清醒。“不行。”
花宜姝眉梢一挑,声音却可可怜怜,一只手抓着他胳膊防止他逃跑,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做心痛状,“为什么,难道我……有哪里不好吗?”
【你不好的多的是呢!让我一个个挑给你看!】
花宜姝:……
她眼睛微微一眯,开始有些生气。
怪道人说伴君如伴虎,这皇帝果然不好伺候。
感觉到李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花宜姝身体稍稍舒展,却有些紧张起来。倒不是她不自信,而是这狗皇帝瞎了眼喜欢丑的胖的呢?
【啊,她……好像哪里都好看。】
没想到会听见这样一句话,花宜姝微微一愣,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但是不行,她长得好看就更不能带着了,别人肯定都会觉得朕是见色起意!朕可是正经人!】
花宜姝:……
正经人正经人!正经你奶奶个大棒槌!
也许是因为病中头脑不清醒,也许是因为被李瑜给气狠了,花宜姝觉得自己今日格外暴躁,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反正是在“梦里”!她不由得怒从心透气,恶向胆边生!
时辰不早,再待下去就要天亮了,李瑜正要摆脱她离开,忽然间胳膊就被重重锤了一下。
不疼,然而就是把李瑜锤懵了。他看着花宜姝脱口而出,“你打朕?”
花宜姝冷笑,“打你怎么了?”
李瑜:……
花宜姝不但要打,她还要踹他!这狗男人她早就看不爽了!说干就干,毫不含糊,花宜姝连踢带踹连打带扇,除了不打脸,李瑜胳膊胸膛哪儿哪儿都被她嚯嚯了个遍,一边打她一边还要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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